萧聪哈哈大笑,
“我的要求很简单,业掌使只要把云蒲长老的魂魄交与,然后让我把您送上西天,这事儿就完了。”
业图天“大惊失色”,
“哎呦,那可不行,老朽我还有许多夙愿未能完成,这条老命还想留几年,不如这样吧,今日老朽先将云蒲长老的魂魄交与萧四少爷,萧四少爷暂且先放老朽一条生路,来日老朽夙愿达成,自会去找萧四少爷领得一死,不知萧四少爷意下如何?”
“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星流云按耐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赶紧乖乖地把云蒲长老的神魂交出来,还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业图天缓缓摇头,
“老朽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星大少爷宽恕老朽难以从命,若各位执意不肯,那老朽只能跟云蒲长老一同去了,正好,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儿。”
欧阳寻面色森寒,咬牙切齿道:
“老贼,你若是敢害云蒲长老性命,我欧阳寻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业图天的浅笑里略带嘲弄,
“少节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你们在,云蒲长老不会断气儿的。”
“你……”欧阳寻紧攥着拳头,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星流云拐了下欧阳寻的胳膊,不屑道:
“他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也信?羊屎蛋zi钻天,能得他!再说了,像他这么贪得无厌刚愎自用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业图天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大少爷,要不,咱试试?”
星流云一声冷笑,
“试试就试试,来吧!”
“星流云!”
面对欧阳寻的疾言厉叱,星流云付之一笑,
“放心吧,他没那个本事。”
业图天转脸看向萧聪,见后者气定神闲,脸上不免显出几分慌乱来,他吃不透云眼前这个古井无波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底牌,但是云蒲长老却是他现在仅剩的倚仗了,拉着云蒲长老一块儿去死当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相信自己既然能坑骗云蒲长老第一次,就能坑骗长老第二次,总之,只要有命在,他就还有机会,萧聪与龟府关系匪浅,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正义的人总是宁可放过十个坏人,也不愿牺牲一个好人,他毫不怀疑,萧聪就是这样的正义人士,可看现在这情况,年轻人好像是一副已经吃定他的样子,这让他不由得心里忐忑起来。
在业图天煎熬的等待中,萧聪终于开口说话了,
“业掌使,从你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想到我在此做了足够周到的准备,可这准备到底有多么周全呢?你觉得,以我对你的了解,会忽略你拿云蒲长老来要挟我这一茬?要拉云蒲长老做你的垫背,你能使出的最强手段,不过是用神识控制那件玄器,可我们是沿着锦珠雀的神识找到这里的啊,对此,你难道就不感到疑惑吗?”
业图天豁然扭头,看向追迟的一双浑浊的眸子睁得又圆又大,他微微张开嘴,貌似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惊吓。
“追迟!”
年轻人突然一声暴呵,响亮的鸣叫声紧随而至,而业图天,却在一瞬间跟着陷入呆滞中。
“呼~”萧聪呼出一口浊气,冷笑道:“老东西,还想跟我玩儿,老老实实地接受九谛真言的洗礼吧,临死之前,也让你知道做一个好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欧阳寻看傻了眼,他的目光在萧聪和星流云之间来回游荡,最后冲星流云问道:
“你早就知道有此一幕?”
星流云笑得灿烂,
“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相信小聪,看他的反应,配合着演一出戏罢了,呵呵,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欧阳寻竟然也有关心则乱的时候。”
欧阳寻白眼大翻,
“谁心里还没有点牵挂呢?要是换了你,我肯定比这反应更大!”
星流云面色扭曲,哆嗦了几下身子,
“得,得,得,你可别这么说,听得我瘆得慌!”
“真的!”
欧阳寻信誓旦旦,可星流云却装没听见,而是问萧聪道:
“小聪,这是怎么回事?跟我们说说呗。”
“九谛鹤一族的不传神通《九谛真言》具有净化心灵的神奇妙用,当业图天在接受生灵净化的时候,也就无暇去做其他事情了,不过以追迟现在的能力,想要入侵业图天的内心深处有点难,所以我才花了这么多心思让业图天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说着,不紧不慢地走到业图天跟前,取出一把细针,小心翼翼地扎进业图天身体各处,边扎边道:
“这是黯然销魂针,能在不破坏业图天肉体的情况下将他的神魂抹杀干净,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直接带着这具宝体回龟府交差了。”
“那岂不是省了一座旷世绝阵的石刻?”星流云兴奋得似是想要跳起来。
萧聪点点头,声音里亦有喜意,
“多亏了追迟,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主意,不要依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还真不一定是能奈何得了业图天,说实话,他要拉着云蒲长老做垫被这件事,我也忽略了。”
欧阳寻看向还在“引吭高歌”的追迟,满脸感激之色,肥厚的嘴唇微微蠕动,碰撞间轻轻传出两个字,
“谢谢……”
都说大恩不言谢,欧阳寻当然知道这句话,不过,此情此景,大概也是忍不住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打小受了云浦长老多少照顾,才生出如此浓厚的感情来,恐怕就算遭业图天暗算的是归师父,欧阳寻的表现也不过如此吧。
……
远在不知多少里之外,一座巨城矗立在广袤平原之上,雄关巍巍,大道宽广,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头匍匐在地的远古凶兽吐出了他灰白色的长舌头。
这是独孤家重回玄真凡界后所建的“根据地”,除了在建造城池上可谓是下了血本,还里里外外布置了大量玄器,让整座巨城固若金汤无懈可击,不比那些古教圣庭的山门差半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缺少一座法阵。
这里虽然依旧不是孤独家的祖地,但却集结了不少家族话事人,业图天借去那几样玄器,应该也是跟这里对接的,因为独孤家对于祖地的位置一向讳莫如深,连归师父都不知道其具体方位,业图天肯定就更不知道了。
归师父还是离开时那副装扮,像一位涉世未深的美男子一般在高阔的城门前负手而立,不言不语,脸上稍有愠色,城门吏已经进入通传良久,却迟迟不见回复,很明显,孤独家那些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老家伙们是在有意凉着他,毕竟他可是龟府的督节主,这样的机会那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归师父自有其傲骨,但为了云浦长老,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一回,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掏粪工,正捏着鼻子做一件势在必行之事,不过好歹心里面还有个回报的念想--独孤家的那些老家伙们心里应该很清楚,他们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龟府在玄真界虽然名气不大,但底蕴深厚关系复杂,不是他们能轻易开罪的,万一动起真格来,最起码也得是一阵惊涛骇浪,够他们喝一壶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独孤家现在这境况,已经不能再给自己多树仇敌了,但也不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笑脸相迎,毕竟还有欧阳寻那道梁子横在那儿,不过只要帮龟府把事办成了,这点小小的轻蔑就不算什么。
只可惜孤独家那帮老家伙们现在还不知道归师父是携带神忌剑而来诚意满满,妄自尊大地以为龟府是有求于他们,否则还不得屁颠屁颠地出来迎接?关于欧阳寻的那点隔阂,跟神忌剑比起来,算个屁!
就在这时候,归师父突然转首眺望远空,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几分难以置信,就这样斟酌半晌,他缓缓地收回目光,再次往城门深深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