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慌不择路的哥哥用法阵毁了这里,还把不会阻拦哥哥的守护者算计在内,还真是够毒的!”
萧聪冷笑,
“小爷非不遂他的愿,作不作他人嫁衣尚未可知,所以先放一边,先把这里的事儿处理好再说。”
说罢,继续往山峰方向走去。
行至山脚,得见一狭辟山谷,两侧山壁上,各雕刻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老人面庞,形不在而意存,尤其是那种沧桑感,让人观之感受颇深。
众人跟着萧聪停下脚步,萧聪几番以杀意试探,见石壁上的沧桑面庞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即放宽了心,带着众人大步向山谷走去。
踏进山谷,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萧聪扭头冲鸿翔轻笑道:
“这就是你认为我们应付不来的危险?”
鸿翔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只知道他很强大,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再说了,如果他真的要为难我们,我们就是应付不了嘛!”
萧聪扁扁嘴,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遇事只顾情绪而不多动动脑子,那可是一大悲哀啊。”
鸿翔不服气,嘟起小嘴,
“我一向都很动脑子的好不好,这次只是个例外而已!”
欧阳寻在一旁咧嘴笑道:
“小聪,你说这话可就真的冤枉鸿翔了,鸿翔平常动的脑子,可比我们这些人多了去了,只是这一次干系太大,不由得失了点分寸而已,人之常情,哪有你这样借题发挥的。”
“啥?我借题发挥!”萧聪闻言哭笑不得,“欧阳寻,你这莫须有的罪名实在让人措手不及啊。”
欧炎寻浓眉轻挑,
“难道不是吗?”
星流云跟着和稀泥,还一副笃定的模样,
“嗯,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萧聪倍感无语,
“我这不是借题发挥,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让他知道,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要保持足够的清醒,多动动脑子。”
鸿翔唏嘘不已,
“噫,就好像某些人遇见事时多动了多少脑子似的,每次还不是人家欧阳寻在出谋划策。”
欧阳寻闻言赶紧谦虚从容地补了一刀,
“可别这么说,要真论起来,还是你比较厉害,我那些想法都是照本宣科,你那些点子才是神来之笔呐!”
鸿翔拱手作礼,一副公子少爷的浮佻之色,
“哪里哪里,大家合心共事,都是殚精竭虑全力以赴,再分高下,可就太肤浅了,那般庸俗行径,岂能用在我等身上,不妥不妥。”
萧聪被气笑,
“我说你们俩这一唱一和,一来一去的还有完没完了!指桑骂槐笑里藏刀,真当我听不出来,还是当我不存在?别太过分了哈。”
欧阳寻和鸿翔相视而笑,挤眉弄眼,心照不宣。
众人有说有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近半个时辰,萧聪觉得这样太慢了,于是带头张开摘星翼,沿着山谷急急掠去,全速奔袭两个时辰,终于冲出谷地。
眼前豁然开朗,正如萧聪梦中那样,三座险峰中间,是一片六星芒状的蓝色湖泊,水面如镜,波澜不兴,湖边草地松软,青青可爱,几个矮树散落其上,蒙络摇坠别有姿韵。
萧聪等人站在谷口处,没敢冒进,不用萧聪开口,鸿翔蓦然闭眼,仔细感应,而后道:
“哥哥,好像没有危险。”
萧聪点头,
“确实不应该有危险。”
“那我们还傻站在这儿干嘛?”
萧聪微不可闻地呼了口气,
“走吧。”
一行人来到湖边,不由自主地往湖底看,却什么也看不到,萧聪蹲下身来,那伸出的手在空中迟疑良久,终究还是往湖面探去,指尖轻轻触水,传来平常的感觉,一圈圈涟漪缓缓变大,一直散到对面的堤岸。
星流云右手磨砂着下巴,煞有介事道:
“这水,不简单。”
欧阳寻轻飘飘来一句,
“这事儿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你得说说这水怎么个不简单法。”
“我怎么知道!”星流云微微立起眉毛。
“你不是狗头少帅吗?”欧阳寻浓眉轻挑,对此表现分外诧异,好像星流云就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似的/
星流云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不再搭理欧阳寻。
望着湖面沉思半晌的萧聪右手缓缓一翻,一把匕首凭空而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匕首的锋刃已经划过了他左手手掌。
欧阳寻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聪……”
萧聪不答话,只是将流血的手掌往前伸出,让成串的血珠落进水里。
湖面上在此泛起一圈圈涟漪,可落进湖水中的血珠却没有散开,它们像滴进水里的红油辣子般飘在那儿,缓缓聚合在一起,并形成婴儿拳头大的一滴。
见湖水没什么反应,萧聪便用药粉愈合了伤口,却见那拳头似的血珠还在慢慢变化,仿佛在生长,进而化成一朵血色的莲花。
人群中有不少人“咦”了一声,就连欧阳寻和鸿翔这种聪明人,也看不出这一出儿有何深意,即使是想象,都没有任何思绪。
萧聪鬼使神差地伸手,将血莲花小心翼翼地捧起,移到眼前仔细端详,眉间渐露愁色,长叹一声道:
“这湖水竟容不得半点沾染。”
说着,将雪莲花放进了弥芥中。
星流云挑眉问道:
“现在怎么办?要不直接进去看看?”
鸿翔冷笑,
“好啊,你来打头儿。”
“谁说我要亲自跳进去……”星流云右手磨砂着下巴,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沉吟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自己觉得可行,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赞成。”
欧阳寻几声哂笑,
“星流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是了!”
星流云右手一张,一条栩栩如生的银龙呼啸而出,在星流云头顶上盘旋不绝,
“用它。”
众人看着那条由星流云在上一次雷劫中炼化而来的杀手锏,面色各异,少顷,鸿翔一声戏笑,
“怎么不行,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溜溜再说。”
幽女白眼大翻,显得分外嫌弃,
“你们几个可拉倒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瞎胡闹,星流云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面没数吗?这可是连准仙都忌惮的地方,就你那两条破长虫,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吭哧!”
欧阳寻和鸿翔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皆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跟跳梁小丑似的星流云,面对幽女,星流云一向没半点脾气,此时的他看看盘旋在眼前的银龙,再看看幽女那张满是不屑的无暇仙容,郁闷全写在脸上,却一句话也没说,估计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萧聪沉沉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顷,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郁闷相较于悲催的星流云有过之而无不及。
鸿翔等人跟着坐下来,亦是轻叹连连,欧阳寻低声道:
“唉,对不住了兄弟,这一次实在是帮不上你。”
萧聪闻声转首,不由得诧异一笑,
“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怎么还对不住了,帮得上帮不上的没那么重要,我知道你们有那份心就够了。”
“嘿嘿,”欧阳寻咧嘴傻笑,“听你这话,你好像对这个也不是那么在意嘛,这是好事儿,别对自己那么严格,拗不过的时候就得服软,再说,就现在来看,这件事也不见得是坏事。”
萧聪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们姑且在这儿住一晚,要是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儿发生,明个儿咱们就离开,找啄仙鸟继续往十方绝地去。”
欧阳寻笑意又深了几分,轻声道了声“好。”
又是沉默半晌,日头渐渐西斜,微微有些晦涩的阳光洒在人们的脸上,萧聪忽地转过脸来,冲幽女说道:
“姐姐,把龙玉给我用一下。”
幽女闻言不做它想,将龙玉从黎牧脖颈上取下交给萧聪,
“来,给你。”
坐在幽女大腿上的黎牧眼巴巴地看着萧聪自幽女手上拿走龙玉,撅着小嘴,满脸委屈,指着萧聪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音节,之中夹杂着明显的小情绪。
幽女赶紧俯身哄弄,
“黎牧乖,哥哥拿玉玉是有正事要做,咱不能闹,闹就不是好孩子了。”
黎牧的小手还停在空中,抬头看着幽女,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欧阳寻微微一笑,右手一翻从中取出个小玩意儿递了过来,
“来,小家伙,哥哥这里也有个好东西,送给你了。”
黎牧转脸往欧阳寻这边看来,将另一只小手也伸出来,以此捧过欧阳寻递过来的小玩意儿,幽女低头看了一眼,见那小玩意儿四四方方,似乎有很多个小方块组成,因问道:
“这是什么?”
“迷方。”
“干什么用的?”
“藏东西用的。”
幽女娥眉微蹙,低头又看了一眼,
“迷方……藏东西……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玩意儿。”
欧阳寻笑了笑,接着解释道:
“这是欧阳家暗桩之间用来传递机密的物件,上下左右移动小方块的位置,使之定位到确切的位置,才能将迷方打开并得到里面的东西,在欧阳家有一套关于迷方的暗号谱子,上面记载着各种暗号对应的路数,若是不能将暗号谱子烂熟于心,只要一步走错,放置在迷方里的火捻子就会被引燃,进而将记载着机密的纸张焚烧,不过后来欧阳家有了更高明的手段,这玩意就不常用了,我这一个,不过是留了个念想而已。”
幽女看着黎牧,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确实算是个挺不错的玩具。”
“可不嘛,我小时候我爹就是拿这玩意儿让我练脑子的。”
“那把你家的暗号谱子拿出来,让黎牧也练练,说不定以后能跟你一样聪明呢。”
“没问题,放心吧,就算没这迷方,黎牧以后也肯定比我聪明。”
欧阳寻说着,从弥芥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幽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