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无奈地摇摇头,随即笑道;
“既然老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照老大说的办吧。”
萧聪话音刚落,一向对萧聪奉言如令的再农一手托起桌子,便转身往修神补元阵中走,其他人拿着自己的酒碗或是茶碗紧随其后,再农将桌子在尹诺身边放下,其他人围桌而坐,其中星流云和霍闹坐在尹诺左右,再农又挨着霍闹坐下,从再农往右看,分别是赢沛、赢哲、赢拓和赢小影,这八个货如此坐当然是为了方便喝酒了,还真是心照不宣,相比之下鸿翔这次脑子就有点慢了,他的碗里也有酒,可惜往左看跟他们八个中间却隔着不喝酒的幽女和欧阳寻,往右看还隔着个萧聪和伽音,那八个货推杯换盏,他根本就跟不上溜儿,也没人给他倒酒,无奈的他只能小酌一碗后啃起烤肉来,嘴里还不忘嘟念着“其实也没想象得那么好吃”,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肠胃却很诚实,因为围桌坐的,就数他的吃相最难看,萧聪甚至猜测,这小子之所以能这样轻易地放弃喝酒,指不定就是被这烤肉给勾的,就像他那一次说的那样,少喝酒,得给佳肴留着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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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吃着,幽女神色惊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猛地推了推身边的欧阳寻,焦急道:
“快点把你的乌龟壳打开,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接到圣旨的欧阳寻顾不得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点头一边手忙脚乱地朝乌龟壳比划了几下,乌龟壳才打开一点,婴啼惊座,同时一股子别样的芬芳弥散开来,估计是没能及时做必要的处理,孩子把排泄物都留在了襁褓里的尿布上,众人都知道这味道代表什么,虽然闻着不恶心,但还是让某些人倒胃,比如说,星流云,
“姐姐啊,你说你这时候把他拿出来干什么,这不扫兴嘛!”
幽女剐了自己弟弟一眼,颇没好气道:
“扫兴?扫谁的兴了?扫你的兴了?你要是觉得扫兴,可以端着自己的东西躲一边吃去。”
“这……”
星流云梗直脖子,环视四周见众人眼神纷纷躲闪,没有一个有符合他的意思,只能闷闷嘟囔了一句,
“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气氛略有尴尬,萧聪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笑一声,
“怎么不喝了,喝你们的就是了。”
见那八个刚才还你来我往的人面带笑容却迟迟不动,萧聪只好补了一句,
“喝你们的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搞那么紧张干什么。”
星流云举杯,
“来来来,小聪都说了,跟咱们没关系,恭敬不如从命嘛。”
一声略显沉重的碰碗声响过之后,不久,便恢复到了之前欢烈的气氛。
幽女温柔有爱地帮小家伙处理好身上的污秽,尿布由欧阳寻处理掉,并将萧聪从母莲中汲取来的汁液喂小家伙喝下,小家伙手舞足蹈,吮吸地格外用力,看得幽女一阵揪心,情不自禁地叹息道:
“小可怜,看来你真的是饿坏了,都怪我,没能及时照顾到你,可是今天这种情况,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注意些的,一定会的。”
她十分可爱地朝孩子眨眨眼睛,孩子只是一边用力吮吸母莲的汁液一边怔怔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湿润的光,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又好像是孩子的目光正在被她深深地吸引,在她脸上,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小家伙吸完了母莲汁液,旁边的酒令还在继续并颇有越演越烈之势,幽女对此充耳不闻,所有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抱在怀里逗弄不够,还要半举着逗弄,传说中仙子的高冷气质寻不到半点——其实那种所谓的仙子气质,萧聪在幽女身上就从来没看见过,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欧阳寻忍了又忍,终于向幽女细声细气地建议道:
“他这个年纪正是学事儿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我看,你还是赶紧把他放回去吧,免得被潜移默化上什么不良风气,回头再长成个不良少年。”
幽女闻言,俏脸一黑,恨恨的朝星流云那边瞪了一眼,而后再转向孩子时,却又变成和颜悦色,她轻轻地将孩子放进乌龟壳,柔声道:
“小家伙,咱今天就到这吧。”
然后开始用手轻轻推龟壳的边缘,正好龟壳是倒着放的,弧面朝下可以充当婴儿的摇床,
“睡吧,睡吧……”
忽然又抬头说了句,
“对了,小家伙现在还没有名字呢,小聪,你是不是该给起一个。”
萧聪笑了笑,然后干脆俐落地将锅甩给欧阳寻,
“来,大才子,给起个名字呗。”
欧阳寻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
“这个……我哪会啊。”
萧聪面露“不悦”,
“用不着你的时候瞎献殷勤,这好不容易用到你一回,怎么还掉链子了?赶紧的,取个名字的事儿,能有多麻烦!”语气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欧阳寻赧笑几声,搔着脑袋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
“叫黎牧吧。”
“黎牧……”幽女细细品味,“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萧聪笑问道:
“何解?”
欧阳寻眼中闪动着少有的流光,
“他的出生虽然给灵脉一族带来灭顶之灾,但我们希望那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侥幸从至暗中活下来,他的人生必然迎来黎明,可他又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希望他这一生可以活的像个牧者,能将他身上秉承的美好东西传递给更多的生灵,从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
萧聪听完,会心一笑,
“那他以后就叫黎牧了。”
幽女欢喜地对龟壳中的小家伙报喜,
“现在咱就有名字了,叫黎牧,你喜不喜欢?”
黎牧咯咯笑得更欢了一些,
“看样子你很喜欢啊,那以后就叫黎牧了。”
萧聪突然微微撇嘴,
“但有一件事不对。”
欧阳寻问,
“哪儿不对?”
“灵脉一族不是因为它才覆灭的。”
欧阳寻摇摇头,定定回道:
“不,灵脉一族就是因为他的出生才暴露了藏匿之地。”
“怎么说?”
欧阳寻对这个问题稍显意外,顿了顿,回道:
“灵脉是灵,没有肉体,虚无缥缈,他的出生是一种类似于重生的质变,是灵脉一族集结全族的力量造就的希望。”
欧阳寻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萧聪一时却不能理解,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灵脉一族已经发展到了极限,也是其族运的转折点,若不谋求改变,最终的结局,只有自己灭亡。”
萧聪缓缓点头,
“盛极必衰,穷则生变,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