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闭目存思,仔细感应,眉头微微皱起,慢慢拧成一个疙瘩,他睁开双眼,摸着鼻子长叹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
心里渐渐有了一种分外悲哀而又可笑的感觉,原本以为是那布阵之人班门弄斧自不量力,到现在才发现原是自己自作聪明贻笑了大方,这难言的醒悟来得猝不及防,直把他心里的防线打击得溃不成军。
回头看,见退路已被无声无息间移转而来的金刚岩封死,不用说,这定是诸葛家的杰作。
萧聪自嘲一笑,
“看来,这是个套儿啊。”
小家伙循着萧聪的目光望向金刚岩质的封墙,目色呆滞,想来也已是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它用神识问道:
“现在怎么办?”
萧聪还是怔怔地杵在那儿,没有答话。
一边的烟花还在不停地热烈绽放,另一边的耸立着寂静如斯的封墙,而夹在这躁动与安宁之间的,是一片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无望。
萧聪还是像一个石雕般杵在那儿,眉头紧锁一动不动,他实在想不通,身为一个萧家人,是怎样成长为这般腌臜之辈,家族荣耀是可以用这一隅苟安来交换的吗?贪生怕死,不应该由萧家人为之。
可真正的萧家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想不通了,真正的萧家人真的是他想得这般样子的吗?抑或说,他所认为的苟且真的是苟且吗?萧家人是怎么于千万年玄真界的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的,那靠的是一种信仰,一种实实在在的对于求生的欲望——相比于死亡而言,一切都是不足为道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才是真正的萧家人!
与天斗,与地斗,与命斗,这才是真正的萧家人!
萧聪忽然间懂了,原来自己之前所恋恋不舍的那些美德与风骨都是无关紧要的累赘,不,那是镣铐!将他囚禁在了一方他自认为的世界里,三人成虎,自欺欺人!
于是,那个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萧家人又回来了,熠熠生辉的是那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犟劲,是他那冲出了牢笼的神魂,孑然如一。
萧聪突然一声浅喝,
“活下去!”
身旁耷拉着脑袋的小家伙豁然抬头,怔怔地看着如发了癔症般的少年,半晌,眼神里渐渐有了光亮,它慢慢踱过来,用神识对萧聪道:仟千仦哾
“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
萧聪摇摇头,
“且让我再好好想想。”
说着,便自顾自地取出幻离司空,心神沉浸其中,盘坐在石制的棋盘前,一手托腮,一手捏子,眉头紧皱着冥思苦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