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春时节,景州天黑的很早,陆缺和梁野从碑林走到斗法场,月光就已经洒下来。
天地空清,雪色反射月光,像一层蒙蒙的白色光雾,笼罩着斗法场。
两位北武宗咸字辈弟子,正在上面交手过招,拳印和剑气相交错,残相重重,激荡灵力的余波有金丹境初期强度。
两人无疑都是北武宗翘楚,毕竟现如今结丹的咸字辈修士还是凤毛麟角。
施展仙武拳术的人尤为显赫,发招间,仙武道罡幻化玄虎之形,身长六七丈,威猛而栩栩如生,疾奔中张口一啸,震的对方的剑气大网簌簌震颤。
肃杀之气涌到场外,陆缺眼瞧脚下积雪像潮水般倒退,移开五丈宽三百丈长的空白区域。
修行界气运海字辈占了很多,其中英才人物几倍于咸字辈,倒不至于萌发长河后浪推前浪、自己不行了的念头,但看着场上激斗确实觉得可圈可点,陆缺也不吝啬为后辈鼓掌助威。
怎么说,北武宗门人也算是前世的徒子徒孙。
陆缺撸起袖子鼓掌,啪叽,一个绑成方块的油纸包从身上掉下来。
他捡起油纸包,解开细草绳,里面是切好的酱牛肉片,切的块很厚,适合直接上手抓着吃。
“我扈师侄孝敬我的,来尝尝。”
“不吃。”
“梁师兄九尺高的汉子,难不成只吃辟谷丹,不吃肉?”
梁野眼睛一眯,陷入回思:“我和小时候和钟素读私塾,课业结束,漫山遍野跑着玩,觉得放牛蛮有趣,就去给穷人家的孩子放牛,看见老牛挨鞭子耕地,我们俩还要替牛去拉犁,和牛结下的感情很深。”
听完这话,陆缺怀疑梁野和钟素脑子有坑,于是自己吃自己的。
斗法场上打斗仍在继续,两位北武宗翘楚似乎也在辅州战场上磨砺过,出手悍然,攻势越来越犀利。
交手到二十七招才分出胜负,双双退到场下。
此时,斗法场边赶来几十位北武宗的海字辈姜字辈弟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缺即便当真被耽搁六十年,道行没有大的长进,但仍然站在金丹的顶点,和梁野的交手怎能不看?
“请了。”
“请。”
陆缺飞身登场,架势一摆,准备用空手应对。
站在十几丈外的梁野双掌相贴,猛然拉开距离,便有根黝黑的盘龙棍显现。
“你不用刀?”
“我拳法尚可。”
陆缺要韬晦藏拙不错,但只是要表现的和海字十甲大差不差,别超了太多,让他人感觉恐慌,并非是要装庸才。
打梁野还要出刀,那装的就太假了。
话不多说,随即出手。
梁野先发制人扫来一棍,仙武道罡激发几十道红色闪电,噼里啪啦的袭来。
大概是道行高过太多,在梁野发招的前夕,陆缺就已经清晰地洞察到他的灵气走转方式,倘若出手,从中途截断其灵气,大可以弹指间将之抹杀。
有时候就是这样,真正对阵,才能体会到对方是多么弱。
红色闪电逼近跟前,陆缺哪儿敢打起精神应对?手掌随意翻动,护体道罡如帘幕般在身上展开,形成笔直的防御屏障,红色闪电暴虐的撞在上面,火光四溅,场景挺像回事,其实难以穿透分毫。
虽说抵挡的很轻松,但攻击就更不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