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上望月谷掌事没多久,就提拔了头角峥嵘的叶间川作教习,并且共事多年,怎么看都像是奸细的帮凶啊。
黎鸢扫了眼童信道:“今天怎么不待在炼器坊?”转身坐到桌前。
童信虽被借调到炼器坊,但炼器坊也有假期,今日休了假,回望月谷处理完堂口事宜,听李望说了叶间川,立即就赶过来。
“弟子今日休假,听说叶间川之事,特来领罪。”
童信脑门磕在地砖上,不敢抬起。
“弟子有失察之罪,但万死不敢与宗门奸细勾结,请宗主明鉴。”
黎鸢凤眸一斜,道:“你如果和宗门奸细勾结,还有机会跪在这儿和我说话吗?”
这话带着几分笑意,语气也不重,但却让童信打了个冷颤,背后涌起丝丝凉气。
是啊。
以黎宗主的铁血手腕,如果发觉他童信和宗门奸细勾结,这时候他早就被扔到枯荣树底下堆肥了,哪儿有请罪的机会?
想到这里,童信松了口气,看来黎宗主不怀疑他。
“谢宗主信任。”
砰。
童信脑门重重磕在地板上。
黎鸢挥袖道:“起来吧,地板磕地板,磕坏了,一时可找不到适合的换。”
这话一语双关,暗讥童信参合宫八大素质地板砖之一的雅号。
童信心领神会,便知黎宗主并不怪罪他,遂站起身,说道:“弟子真没有看出来叶间川会是奸细。”
“隐藏的太深,没有动作之前,本就很难看出来,此事不能怪你。”
“宗主宽宏。”
“不过你和叶间川共事多年,最为熟悉,待会儿去执法堂找万青玉,和她说说叶间川的行为习惯,说不定能从中发现端倪。”
“弟子遵命。”
黎鸢向童信平伸手掌。
童信不解其意,一脸茫然,迟钝道:“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黎鸢道:“你回过望月谷?”
“回了。”
“见过出战辅州的弟子。”
“都见过,还一一探视过,也去祭奠过阵亡的弟子。”
童信本以为做的已经非常周全,谁想说完后,黎鸢脸色又是一板道:“童掌事,你还是跪着吧。”
“弟子当真不明白。”
“这就是你做掌事远不如南宫的地方。”
童信略微不服,直挺挺跪着。
黎鸢直指要害道:“咸字辈弟子阅历尚浅,还不堪大任,但海字辈弟子经过这次辅州的磨练,不少已能独挡一面,你既然回望月谷见过他们,就不知道列出名单,推荐职能堂口,交与我审阅?就光顾着来给自己澄清了?”
这一巴掌打的童信的老脸清脆一响,无可辩白,尴尬地低下头,心道:“我他娘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真是该死。”
“弟子知错。”
“你知错一百回了,改过没有?总觉得自己天资过人,花两分精力做事,就比别人非十成功夫做的还漂亮,不肯多用心。你这样,得埋没多少弟子?”
“我……”
“梁闲心生辰是何时?”
“我……”
黎鸢冷笑道:“你去问问南宫,看她知不知道青云浦那些出色弟子的生辰和各种喜好?哼,我也不要求你能做的这么细,但是堂内的弟子,长处何在,心境缺陷何在,将来适合转入哪个职能堂口,这些事情要是都不清楚,童信,宗门栽培你这么多年了,枯荣树底下留着你的位置。”
童信被训冷汗直冒,也知自身确实在堂口用心不多,脑袋砰的磕到地板上。
“弟子这次真知错了。”
“多用心,咱们参合宫人才虽多,但不能随意的埋没谁。让后辈才俊,感觉到他们受到重视,他们才会尽心回馈宗门,让贤才都用勇武之地和宗门强盛是相互的。”
童信点头道:“弟子谨记宗主教诲。”
黎鸢面色略微缓和道:“我也知你更钟情于炼器,只是李望处事尚有不足,还得你再培养几年。等把他培养出来,你就转入炼器坊。”
“多谢宗主隆恩。”
“道行这几年倒是涨了不少。”
童信抹着汗道:“蒙宗主记挂,弟子也总算金丹圆满,四五年之后应能化婴。”
黎鸢低头写了张批条,盖上宗主大印,说道:“去过执法堂以后,拿着这张批条到丹塔领一瓶二返精炼丹,到渡火炼之劫也多几分把握。”
“宗主,弟子还一身罪责!”
“你也是宗门贤才,尤其在炼器一道天资绝伦,往后转入炼器坊,宗门许多炼器责任都要压在你的身上,用几枚丹药绝不算什么,咱们参合宫的弟子,比任何丹药灵器都珍贵。”
童信重重一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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