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痛了,高兴了,难过了,都能真真切切感知的到。
凭什么就该被放弃?
丰滢的想法切合实际,也冷酷无情,她认为要吊住这些病重同门的性命,就得源源不断地为他们灌注灵力,这对鱼龙镇防线会产生极大的削弱,一旦大批疫尸来袭,防线有可能失守。
战争中容不下太多的人情味。
该舍弃时,就得舍弃。
这是人情与理智的冲突,没有绝对的对错,但在下决议时候,青云浦两位芥字辈的元婴长老,万明莲和鲁本阅都站在丰滢一边儿。
最终二十三位病危师侄还是被舍弃了。
战争的残酷,不止是在生死搏杀。
陆缺穿过曲折巷弄,往病危师侄居住的院子走,想到了当时争执的场景,又强行忍着不去琢磨。
太麻烦。
但他还是有点心疼丰滢,大义凛然的话谁都能讲,不计代价的行事也不难,难得反而是作出一些冷血却正确的决断,这需要面对诸多非议,和良心的谴责。
不知不觉走到了院门前。
里面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
陆缺走进病危男师侄居住的院子,把东面房门推开一道缝隙。
两名师侄躺在床上,疫病的红斑已经扩散到面部,因高烧后身体又忽然发冷,都缩进了被子里面。
一位马姓师侄咳嗽的非常厉害,被头上,鲜血斑斑点点。
“这他娘的……”陆缺难受地骂了句。
他不是古道热肠之人,可是,这些师侄自十几岁拜入参合宫,有好几个都是他看着渐渐长大成人,渐渐成材,真心不希望他们就此死掉。
走进房间,续了一段玉合静心香,白色烟气流淌出来后,陆缺准备走,忽然看到马姓师侄鬓角生出根白发。
这?
陆缺心里蓦的闪过灵光,开始挨个查看各个病危的师侄。
在病危男师侄居住的院子里,查看过一圈,又不避男女之嫌地跑到女师侄住处,矮个扒着她们头发观察,终于在一位刚入筑基中期的女师侄发丝里找到几根白发。
“有办法了。”
啪的一拍额头,陆缺施展血影遁闪现到钟素、丰滢、云蔷、鱼小鱼四人居住的院子里。
“钟师姐,赶紧出来干活!”
钟素和丰滢大吵了一架,恨屋及屋,觉得姓陆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连开口让他滚蛋的心思都没有,坐在屋里,捂着耳朵不吭声。
陆缺知道钟素就在房间里,用脚尖磕了几下房门,说道:“要不是丰师姐和韩师姐现在在外面巡防,这事我绝不找你,我想到替病危师侄们吊住性命的办法了。”
什么!
钟素飞身扑到门前,拽开门,“什么办法?”
“你嘴太快,不能跟你说,但我有信心让病危的师侄们,生命再延续一段时间,或许能撑到镇邪司总司把药方研究出来的时候。你呢,去找两个大缸,然后洗刷干净。”
“这不成问题。”
“我去找些陶碗来,咱们分头行动,一块儿还在这儿碰头。希望鱼龙镇上残留的有陶碗,不然还得烧制。”
交待完后,陆缺就到鱼龙镇那些残破的房子里找陶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