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大。
黄狗往主人怀里靠了靠,为主人挡着风雪。
可它只是狗,它只能做这么多。
翌日清晨。
平沙城银装素裹,皑皑白雪盖住了那枚松果,盖住了长生锁的锁链。
少年早就死了,可黄狗也死了。
这微不足道的画面不会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在意。
太阳升起来时候,另一条的街的土房子里,踉踉跄跄跑出位女子,发丝里满是草屑灰土,袄裙被撕破很大几块,露出腿,鲜血浸透的棉絮黏在腿上。
“跑,跑快点。”戏弄声音响起,土房子门口冒出几口白汽。
接着闪现出一位膀大腰圆的人影,手持造型古怪的木杖,脖子上戴着由兽牙串成的项链。
此人是大夏北面接壤的“阔支国”的修士。
阔支国以游牧为业,冬季草木衰败,百姓生计维艰,修士的日子也寡淡无味,故而常常思量大夏疆土辽阔,人丁繁盛……想到了,不免萌生南下侵扰的念头。
于是。
四十多名阔支修士,就先来到了大夏北面边疆的平沙城。
烧杀掳掠。
土房子里的阔支修士是其中一员,他看着掠来的女子,仰着脖颈大笑起来,浓密的络腮胡跟着颤动不止,在他眼里,这些不会术法,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只是上苍所赐的玩物。
他很乐意多玩玩。
女子听到阔支修士的笑声,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打了个激灵,踩着积雪疯狂地往前冲。
素白雪地留下刺眼的血脚印,延伸在几道街。
最终停在平沙城城墙下。
女子跑不动了,背靠城墙剧烈喘息,但一抬头,阔支修士已经出现在不远处。
“继续跑啊……”阔支修士鼓动腮帮,吐出口唾沫,接着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老子还没吃东西,正好割你几块肉下酒,让我看看哪块儿割下来合适?”
这话不是吓唬人。
有些残暴的阔支修士的确吃人,女子是见过的。
听见这话,被吓得魂不附体,她惊恐地摇着头,说不出来话,唯独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
阔支修士咧着嘴道:“倒也玩腻了,哼哼哼。”
砰!
惊吓过度的女子,猛一咬牙,选择撞墙而死。
至此。
平沙城两千余百姓悉数死亡。
“真他娘的不懂事。”阔支修士破口骂了一句,扶了扶腰带,转身往回走。
城池里的百姓都已经被屠戮殆尽,可是美酒佳肴都在,其他的阔支修士都在喝酒快活,醉生梦死,他自然也得去享受胜利。
约莫半刻钟后。
平沙城中心区域点起篝火,丈余高火苗熊熊燃烧。
四十名阔支修士围着篝火喝酒,牵着手跳起阔支国的舞,一片笑声热闹声。
远处,积雪半盖着少年和黄狗的尸体。
再远处,三具赤条条的女尸被悬在杨木架上,随风来回晃动。
而城墙以下便是逃跑女子的尸体,土黄色城墙被磕出了一大血,还在缓缓地往下流淌。
城墙以外,沙海浩瀚。
碧蓝的天空里有一道剑光疾速掠来,击碎了层层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