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初五美眸一怔。
截江?
修士所谓截江,指暂时截断江流,下见江底。
雪岭江这段流域宽五六里,江心深四丈有余,水势阻力会有多恐怕可想而知,只怕初入金丹的修士也很难做到。
除非专修水系术法,借巧力为之。
雪初五之前猜测陆缺能斩杀寻常金丹初期,但没有亲眼见过他全力出手,不免就好奇了。
师弟真能截断滔滔雪岭江?
若未及不惑之年就能如此惊艳实力,参合宫的修仙史都会记下浓墨重彩一笔。
雪初五噙笑看了看陆缺,拭目以待。
雪初五好奇陆缺如何“截江”,而四州之地的翘楚可都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
小子。
也忒能吹了。
斩剑门翘楚丘鳞轻轻甩动手腕,紫玉箫有节奏地敲打在掌心,笑拧着眉头。
此次联合四州海字辈才俊前来挑战,他们也足了功课,知道陆缺曾斩过以天地同心丹勉强挤入弱金丹初期的魏宝恭,这战绩在筑基层面首屈一指。
料天渊剑宗相轲也不过如此。
他们承认陆缺很强,但说能截江实在太扯了。
啪!
丘鳞用紫玉箫砸在手心里,“陆道友,你无须把雪岭江完全截断,但凡刀落时能斩江三里,分开江水见了河底泥沙,我姓丘的往后见了你,必行跪礼称侯爷。”
陆缺道:“那倒不必,只是在下若斩开雪岭江,还请丘道友这几年内别再因为海字十甲的事找我切磋,大家破境结丹在即,都得留得时间独自参悟沉淀。”
“什么不必,你能做到我说的,我必须得拜服。”
身长九尺的丘鳞明显是个犟种。
当然,这也是因为丘鳞很确信陆缺绝不可能那么生猛。
他又讥笑道:“赌我是打定了。”
莫浅欢大抵还是恼着陆缺,冷着脸阴阳道:“人家陆侯爷的本事说不定多大呢,你这么自信,可要吃亏的丘鳞,还是让他把雪岭江完全斩开给咱们开开眼。”
丘鳞道:“绝无可能。”
梁野揉着宽阔肩膀思量,心道在江面兴风作浪易,截江却难如登天,开口道:“我也不信有筑基能斩断雪岭江。”
阿香拨弄额前青丝,“陆道友真有截江之力的话,咱们这群人的确没有找他切磋的必要。”
“谁说不是?”
“但我看这就是吹牛。”
“赞同。”
“……”
四州之地的海字辈翘楚,皆认为陆缺信口开河。
但看陆缺已经拎着断夜走出青云浦营地,就乌泱乌泱地跟了上去。
丘鳞还有几分机灵劲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手道:“遭了,我给忘了。”
阿香侧眸:“忘了什么?”
“万一雪岭江此时水势清浅,仅有几寸深,那截断江流岂不轻而易举。”
“谁让你嘴快的。”
“我不是想着寻常江河的江心处起码两三丈水深,完了完了,姓陆的天天在雪岭江巡防,知道水深水浅才如此笃定,我以为他是自信,不料却是阴险狡猾。”
阿香掩口笑道:“活该!”
青云浦营地距离江畔不过三里远,眨眼即到。
还未走到江畔。
丘鳞立马就又乐了,江烟浩淼,江水滔滔,最深处绝对不下四丈。
筑基修士谁能把此江水斩开?
痴人说梦。
丘鳞幸灾乐祸道:“陆道友水势好像有点大喔。”
地处大夏最东面的临州气候寒冷,到四月里,山林积雪才开始大规模融化,故而此时正是雪岭江水满江溢之时。
波涛尤比平常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