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鸢的几句话,平息了参合宫弟子的喧嚣。
同门师兄弟,发生矛盾很正常,但联合外人截杀,再请长辈截杀,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不会忍气吞声。
背地里捅刀子最可恨。
所以弄清了事情始末,在座众人倒觉得陆缺做的没错。
陆缺的要做的事做完了,感觉很累。
甩掉断夜刀锋的血迹,坐在石阶上缓神儿。
他到底不是金丹境,在和魏宝恭交手的时候,始终保持伪金丹境的状态,心神命火聚拢如一,周天以极限运转,几乎每一刻都是在超负荷作战,并不是外人所见的那么轻松。
坐下休息,心脏剧烈跳动,汗水刷的顺着手臂指尖淌了下来。
南宫月漓和雪初五担忧陆缺坐在望月谷的席位会被为难,及时赶了过来,围在两面询问状况。
陆缺埋着头,脸上汗水也在往下淌。
“没事,就是耗费太大,堂口大战的确打不了了,弃权也不止是杀魏宝恭,抱歉啊南宫掌事。”
南宫月漓用衣袖给擦着汗,“打不了就打不了,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做的已经非常好,青云浦以你为荣。”
“谢谢。”
“这傻孩子!”
南宫月漓和雪初五把陆缺扶回青云浦堂口的席位。
………
望月谷全体噤声。
魏宝恭身首异处的尸体还瘫在台阶上,而从腔子里流出的血液,正在以诡异的速度蒸发。
这是天地同心丹的副作用。
在众人静默的时候。
李望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望月谷的席位,在边上向轮值宗主黎鸢叩拜。
“弟子是望月谷李望,弟子知道魏宝恭师兄犯了不可宽宥的罪过,但是魏师兄从前救过弟子的性命,恳请宗主允准,让弟子为魏师兄收敛尸骨。”
李望一拜再拜,均以额头触地。
黎鸢的目光斜向李望,“我刚刚才宣布了魏宝恭的罪过,你就来为其收尸,不怕连你一并问罪?”
黎鸢的语句带着上位者气势。
纵然没有任何灵力压迫,寻常人也很难承受。
李望已觉得呼吸不畅,惶恐但又坦然地回话道:“就算宗主要问罪,弟子依旧希望能为魏师兄收敛尸骨。”
“好!但魏宝恭所犯罪过不止于此,须格去本宗弟子身份,亦不准安葬于本宗区域之内。”
“弟子拜谢宗主。”李望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然后回到望月谷席位,带走了魏宝恭的尸首。
………
童信跪向的方向黎鸢请罪,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模样像是又老了很多岁。
黎鸢目视半空的中光幕,“望月谷不止有魏宝恭,即便要选有资质的培养,也不该把心血都倾注到他一人身上。童信,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弟子知错,恳请宗主免去弟子的掌事职位。”
“混账!”
童信的脸埋的更低:“……”
“犯了点错,就撂挑子,亏你还修行近两百年,心性就是如此脆弱?你给望月谷堂口弄出了乱子,自己不收拾,还要谁替你收拾?”
“弟子担忧力有不逮。”
“那就多用点心。”
“是!”
童信执掌望月谷几十年,劳苦功高,也肯拼命为堂下争取利益,绝非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