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恭先命杂役弟子把华服少年带下去治伤。
然后抬眼打量着石刚,黬默不语。
他这几年声威渐盛,有了两分上位者的意思,视线投来,就让石刚不由忐忑。
“真是我没看好!”
魏宝恭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你心疼雪师妹,但现在童掌事闭关炼器,暂时把望月谷里的事交给我,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也不能徇私。”
“可是……”
“涉及宗规的事情,得公事公办。”
“雪师妹因为陆缺八年音讯全无,心结难解,脾气变坏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太为难她。”
此话不说还好,说起来就碰触到了魏宝恭的自尊。
魏宝恭重申道:“宗有宗规!”
“……”
“把雪初五带过来。”
两名杂役弟子领命,把雪初五带到名录阁前。
魏宝恭背负双手跨过门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师妹无故打伤新入宗的弟子,依宗规处理该受鞭刑二十。”
雪初五自知是什么事,也清楚会受到怎么样的处罚。
但都无所谓了。
她非常平静,犹如一汪沉寂的死水。
魏宝恭借题发挥道:“修仙界里危机四伏,不管什么人都会遭遇不测,陆师弟已经有八年时间没回宗,生还的几率非常小,我劝师姐早些打开心结,把该放下的放下,凡事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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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初五咬字很重,“师弟会回来。”
还会回来?
魏宝恭闻言,心里面乐开了花。
只有他和伍幽夜清楚,陆缺当时受了多重的摧残。
那是经脉尽断,心脏破碎,眉心被凿出贯穿伤,穴窍玄关尽毁,脑袋几乎都要掉下来,死的不能再死。
就算大乘期的古陌长老在场,都无力回天。
想到此事让魏宝恭很愉快。
但看到此时雪初五仍然死心塌地的牵挂着陆缺,又让他极为恼怒。
贱人!
魏宝恭心里骂了一句,阴沉冷脸,“不管陆缺是否能回来,雪师姐无故打伤新入门弟子,都得受罚。”
雪初五微微垂目,不再言语,一副要罚随便罚的神色。
“好,好好好。”
魏宝恭气笑,伸手往空中一招,陈列在名录阁中的连环铁鞭,立即飞落到他的手掌间。
魏宝恭手腕翻转,连环铁鞭的黑色铁扣哗哗啦啦作响。
鞭稍陡然转动,引起一声脆响。
随后黑色的弧线从空中划过,重重地砸在雪初五身上。
雪初五趔趄后退,重新站正娇躯时,月白的衣裙渐渐显出了鲜红的血痕,从肩头直至腰间。
“魏师兄手下留情!”石刚于心不忍,紧紧攥着手。
但魏宝恭觉得自己一番热忱都喂了狗,心里积攒着浓郁的怒气,此次遇到机会,不肯手下留情半分。
不识抬举的贱人,岂能不教训?
连环铁鞭不断在空中划过痕迹,雪初五身上血迹越来越多,直至连成了片……
那天,二十次鞭刑一鞭没饶。
雪师姐受过罚以后,扶着膝盖回去,在望月谷的一路留下许多斑斑点点的血迹。
后来没能坚持住,一头栽倒在了溪涧之中。
昏死过去……
身体随溪水激流翻动,鲜血晕红几十丈溪水。
最终陶希陶师姐发现了她,将她抱了回去。
雪初五仍旧昏迷不醒。
只是呢喃轻语:“师弟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