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粲勒马而停,坐在马上,扫视着低头出入的罪民,片刻之后,扬起马鞭子指向一位干瘦的老叟。
“你,过来!”
老叟猛地打了机灵,丢了魂一般,机械地立在原地。
“过来!”
一声怒喝,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跟跳了一下。
那老叟竟直接被吓瘫在雪地。
胡粲催马过去,冷眼瞥了一眼老叟鼓鼓囊囊的衣襟,“把他衣服扒下来。”
“得令——”
胡粲的两名手下下了马,一左一右,拉住老叟的衣服,撕拉一声,将身上棉袍子撕开。
随后便有只死了的野兔,从老叟怀里掉出来。
罪民……
不可食酒肉精粮,狩猎鸡兔等。
若有违背,按律令该打三十鞭子。
那老叟已经过了花甲,骨瘦如柴,哪儿挨得住这种责罚?当即就匍匐着扑到胡粲的马前,连连磕头,祈求饶命。
两名下马的属下拱手道:“胡百总,属下来罚着老东西。”
“我亲自来!”
说着,胡粲上了马,在众目睽睽下,一鞭子抽到了老叟脊背。
他已是先天宗师境界,一鞭子挥下去是何等力道?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还在不住磕头的老叟一下被爬到了雪地里,背上单薄衣衫撕开口子,脊背留下近两寸深的血槽。
不仅皮开肉绽,连骨骼恐怕都断了。
“我不在镇上这几年,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一个个都胆大了啊。”
“都把招子擦亮,给我看着!”
“凡是转头的,与这老东西并罚。”
胡粲落下去第二鞭子。
鲜血飞溅,洒满雪地,也洒到了他的络腮胡上。
而这两鞭子下去,基本就要了老叟的命,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一鞭子接一鞭子的抽下去……
周围罪民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跟着鞭子落下的声音颤抖。
恐惧,于心不忍。
但没有人敢把头转过去,不看这残忍的一幕。
老叟疼得撕心裂肺,可只叫喊了两三声,就咽了气,爬行过的两步距离,全部被鲜血染成红色。
胡粲依然没有停手,直抽开老叟皮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血腥画面,吓坏了一个小孩儿,只是他的家人死死的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哭出声音来。
终于——
三十鞭落定。
而老叟几乎已不成人形。
胡粲抹掉胡须溅到的血迹,惬意地呼出一口气,内力向四周宣泄而开,鼓荡漫天风雪。
他所学武功,名为《杀生心决》,心中须有极强杀性、极深戾气。
杀人时产生的戾气,便能催生内力。
每杀一人,内力也随之精进一分!
胡粲感觉体内气机流转如龙,扭着脖颈大笑了两声,舒服,然后看了看老叟不成人形的尸体。
“把这老东西的尸体悬挂三日,以儆效尤。”
“是!”
陶三门闻讯赶来,急得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一面狂奔,一面扣扣子,可跑过来的时候,胡粲的两名手下已经准备把老叟的尸骨往出口牌坊上系。
陶三门拦住那两名手下,把老叟尸体放了下来,眼眸通红道:“胡粲,镇上的事轮着你管了!”
“不过是替陶百总管教管教不听话的罪民。”
“他罪不至死——”
“我杀他了吗,谁看见我杀了他?啊?我只是按律行事,打了三十鞭子而已。”
胡粲冷眼环视周围罪民以及百姓。
镇子出口四五十人,无一人敢站出来仗义执言。
陶三门强压着怒气道:“你不在锁龙关守着,来镇上做什么?”
胡粲看不上陶三门,笑了笑,“守关将军担忧你办事不利,特意让我过来督办神秘人的事。”
“今天才第九天。”
“九天都没办好这点小事,姓陶的,你的能耐就这么点?需不需要我替你来查。”
“不必——”
“人呢?你一天没把神秘人挖出来,我就今天留在镇子一天,两天没挖出来,我就留在镇子两天,两天之后……哼哼,那就由来处理这帮杂碎。”
陶三门面作踟蹰。
马家两兄弟,一大早上跟他告发了赵知远。
而他也觉得神秘人就是赵知远,只是如何处理,心里拿不定主意……赵知远为人慷慨仗义,品行端正,哪怕是有了先天宗师的境界,也不会影响锁龙镇安危。
他很想留赵知远一命。
可眼前这种状况……
这时,一个爽朗声音从甲字巷巷位响起。
“胡粲,你狗叫什么?
“陶百总昨晚就已经查到了是我,没有来得及向守关将军禀报而已。”
“我不就是救了个小姑娘吗,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