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介绍,相信对很多解密者来说,你的存在就像是最广泛的物理学公式那样被人所知。”
“好神奇的比喻……”
顾时挠了挠头,虽然话题又引申到了自己身上,但能让阿尔伯特不再关注碰撞意外就是好事。
“不过意外没能发生就好,还得多亏我们的运气。”
“不,这可不是运气。”
一个带着明显英伦口音的声音从阿尔伯特身后传来,顾时探头看去,就见到一位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马甲,打着精致小领结的绅士捏着一个小茶杯,悠然地走了过来。
“所谓运气是上天对人投下的骰子,充满了意外与谎言,人的力量可不是用运气就能取代的。”
来人仰首沉吟着,如同一位诗人那样。陶醉于自己的世界中。
随后,他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红茶,释然一叹,对着伸出手去。
“爱德华·米切尔,英吉利的解密者,终于与你相见。”
顾时茫然地看着爱德华,目光又朝着阿尔伯特瞥了瞥。
后者转头看了爱德华一眼,脑袋偏向顾时,低声说道。
“他是这一次英吉利新选出来的解密者,听说是个文学家兼哲学家,发表过几篇论文,探讨的都是人类与文学发展史的关系。”
“他还有个堂哥,名字叫做伦纳德,去年被卫报评选为英吉利现代最有魅力的诗人,成名作叫做《午夜诗集》,内容是以一个在午夜时分值守街道的诗人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并发出的感叹,用词优美,曲调婉转,富有哲理。”
“你……调查的真仔细。”
阿尔伯特没有表情冷冰冰说话的样子莫名给顾时一种给大反派汇报消息的下属的感觉,或许这种气质的来源是因为他那梳得根根分明的大背头,自然而然的就会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
“阿尔伯特先生,你是一个很富有知识的人,我的文学天赋远不及我亲爱的堂哥,我也只是从有才者指间流出的养料中汲取些许灵感罢了。”
爱德华举手投足给人的感觉都很优雅,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受过贵族式教育的人。
很多人对贵族教育都存在一定的误解,觉得贵族学校里的学生无一不是自视甚高,恃才傲物,高高在上的公子哥,都是网文小说中经典仗势欺人,等待被打脸的二代角色。
但实际上,高档的教育通常都会伴随着相配的内在修养与家庭教育,这类人或许会高傲,但不会表现得粗暴无礼,轻浮低俗。
当然,不是说那类纨绔子弟全是文学需要杜撰出来的存在,基数一大自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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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得来说,随着身份的提高,相应的修养与教育也一定不会低,爱德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昧地把贵族子弟打成行事张扬,目中无人,等待被装逼打脸的垫脚石型人物只会显得愚蠢庸俗。
“就像我们,不也是受及顾时先生的恩惠,才得以从怪谈的阴影中侥幸存活的么?”
爱德华举起茶杯,高亢地赞美道。
这怎么又聊到我头上了……顾时龇着牙,用食指挠了挠脸颊。
“真不至于,我也只是草台班子撞大运罢了,共享情报本来也是为了国际合作共赢。”
爱德华张开双手,歌颂道。
“何处带有给我启示的真理? 睿智之光在何处闪耀? ”
“美丽与恐惧并存于世, 软弱之人被迫肩负起重荷。”(注1)
“顾时先生,您的智慧令我着迷,请允许我为你而歌。”
这家伙真的上头了……
顾时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下手,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想法也偷走一些时。
“哦!顾时你回来了。”
阿列克谢拎着一瓶透明的奇妙液体从旁边走了过来,看到爱德华那副引吭高歌的样子,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是在干嘛?”
“阿廖沙,快来看诗人。”
“诗人?”
阿列克谢盯着爱德华看了看,忽然想起什么,晃悠着手里的伏特加瓶说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英吉利的那个帅气诗人对吧,叫伦纳德对吧。”
“亲爱的阿列克谢先生,伦纳德是我的堂哥,在下叫爱德华。”
“啊?哦,不好意思,我有点脸盲不认人。”
顾时没想到阿列克谢也对文学领域有所了解,换作是他,他连现代有哪些诗人都举不出来。
“阿廖沙,没想到你还认识诗人?”
但是阿列克谢却坚定地摇头道。
“我不认识。”
“嗯?那你怎么认识……”
顾时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爱德华。
“哦,是这么回事。”
阿列克谢说着。
“去年有一位看起来就很有涵养的老先生路过我家那边的森林,当时我在巡视森林,刚好和他遇上,就聊了起来。”
“那位老先生说他是从别的国家出发,去世界各地采风收集灵感的,看样子也是个诗人。”
“他虽然嘴巴毒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我招待了他一顿晚餐。”
“他跟我提过他有个好学生叫伦纳德,是英吉利现在有名的诗人,还给我看了照片,我就那么认识了。”
“这么巧?”
顾时问道。
“那个老先生有留下名字吗?”
“有的。”
阿列克谢回忆道。
“他好像叫……帕……帕列什么来着?”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伟大的法兰西诗人,我堂哥的忘年交与老师。”
爱德华笑着为阿列克谢补充着。
…………
注1:这首诗来自于《鲁拜集》,没错,就是那个经典的“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所来自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