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克里斯眼中的喜悦,顾时明白了这又是一个把自己视作成就的解密者,自己会来这里都是这些过于热情的解密者的功劳。
阿美利卡的解密者……他的气质还真不像是阿美利卡人,这么正式讲究的姿态,与其说是阿美利卡人倒不如说是英吉利人。
嗯……克里斯,自己听过这个名字,之前在千子湖怪谈的时候,好像就是他通过躲藏在员工宿舍里躲过了夜晚。
他也算是跟自己同一批的解密者了呀……
顾时礼貌地伸出手回礼,和克里斯一握。
“你好克里斯,很高兴见到你,你的中文很不错,是自学的吗?”
“不,不是的。这些中文是我昨晚才开始准备的,是为了今天可以和你很好地进行初次交流。”
克里斯换回了英文,他尽量用着简单的词汇,并且说得也很慢,以防顾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费心了……”
二人松开了手,克里斯正为自己终于亲眼见到了顾时而高兴,眼睛一瞥就看见了站在顾时身后,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的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一脸无所谓,但语气却颇为自豪地说道。
“我是第一个见到顾时的,阿美利卡人早起不了,已经落后了。”
这有什么好争的吗……?
顾时无语地看了阿列克谢一眼,而克里斯则对阿列克谢这带有些许挑衅意味的话视作无物。
他明白为什么阿列克谢会对自己以这样的态度,即使诡异降临使得全人类团结在了一起,但过去的那些冲突与矛盾并不会瞬间就在人们的心中消失。
特别是阿美利卡和露西亚这两个国家,在过去基本上可谓是水火不容,阿美利卡天然就没给露西亚人留下好印象,也难怪阿列克谢会下意识地对他产生抵触。
既然如此,那他就应该拿出态度来,主动把这过去遗留的冰山融化掉那一层薄薄的积雪才行。
于是他对阿列克谢伸出了手。
“你好,你应该就是露西亚的解密者阿列克谢吧。我也一直在听说你的名字,你也是一位很有实力的解密者,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阿列克谢看见克里斯伸出来的手,也是因此一愣。
他刚才确实因为对方是阿美利卡人而下意识地有些臭脸,但克里斯这样的态度,倒让他显得狭隘了。
祖父说过,永远不要以刻板印象去面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下是他落后了。
阿列克谢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他领情地握住了克里斯的手。
“你也是实力者,虽然不如顾时,但我也知道你。”
两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面对面握起了手,站在二人中间,矮两人一头的顾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他看着这个构图,不免有些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名梗。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金坷垃好处都有啥……”
“嗯?顾时先生,你在说什么?”
“呃,没什么。”
二人分开了手,气氛早已不似刚才那样僵硬,能以如此迅速的发展解开刚才还有些针锋相对的关系,克里斯也不是个常人。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克里斯别有用心,顾时可以感觉的到,克里斯方才是完完全全的真情流露,他就是这么纯粹正直的一个人。
“他的心里估计怀揣着一个天真的梦想,就是不知道这个梦想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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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摩挲着下巴,推了一下单片眼镜,这样想到。
…………
大堂内目前只聚集了顾时,阿列克谢和克里斯这三个解密者。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并没有后续的解密者从楼上下来,看来大家的确都不习惯早起。
解密者没等来,三人翘首以盼的专车倒是先来了一步。
专车并没有特定的顺序,基本就是有哪辆坐哪辆,并且是一人一辆。
于是三人便按照出门的顺序,从顾时到阿列克谢再到克里斯,依次地坐上了车。
车子从酒店大院内转了一圈,从另一扇后门驶出,沿着日内瓦湖向着湖的另一端前进。
因为威尔逊总统酒店距离会场所在地本就不远,步行也只要二十分钟,于是很快,专车便载着顾时到达了日内瓦湖畔的会场。
讲到这,经常去日内瓦的朋友应该就已经知道了举行解密者大会的会场是哪个建筑了。
没错,就是那过去的国联总部,如今的联国日内瓦分部,万国宫。
专车驶进了万国宫的内院,平日里就戒备森严的万国宫此时更是见不到别的闲人,只能看到铺满的草坪与绿植,精心雕琢的喷泉与石像,除了偶尔会出现在绿茵草道上黑衣安保人员,顾时只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什么植物园一般。
直到车子一路开到了万国宫整体建筑中央的大会厅门前,顾时才重新见到大量的人群。
只见大会厅的门口早就铺好了红地毯,站满了三五成群,相互交头接耳,准备迎接解密者的工作人员。
车子刚在门口停下,外头的人就已经迎了过来。
顾时刚打开门下车,就面对了一个闪光灯的袭击。
“顾时先生!请看这里!”
看来这早晚要面对的媒体记者终究还是找上了他,想想也是,解密者大会这么重大的盛况,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允许官方记者进行拍摄。
“请不要贸然对解密者拍摄,违者我们会按照相关条例进行处理!”
不过好在官方还是有秩序的,工作人员立刻就拉开了那几个记者,给顾时腾出了空地。
顾时刚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一位穿着制服,佩戴工牌的女士就走了过来,用一口带有一点口音的英语笑着对他说道。
“顾时先生,请随我来,我带你去会场!”
“好的,麻烦你了。”
这位女士刚要领着顾时进入大会厅,谁知她一转身,就不小心踩了空,失去平衡的身体立刻向后倾倒,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声尖叫刚来到嘴边。
“当心点。”
顾时就一把拉住了她,将她险些摔倒的身体扶正。
“啊……谢,谢谢。”
女士怔怔地盯着顾时,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啊,对的对的,请跟我来。”
最后还是顾时把她唤醒,她才想起了自己要干什么,便连忙转换好状态,给顾时带起了路。
顾时也欣然地跟着她往大会厅里走去,同时将刚才窃取走的,那位女士的脚远离台阶的距离,以及在对方惊慌失措下窃取到的真实想法安放进了单片眼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