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斗胆,敢问先生,打算如何处置崔城?”
许轻舟双目一眯,反问:
“怎么,沈兄很在意此人?”
"没有,只是共事一场,所以...."话并未说完,不过其中意却以言传。
许轻舟笑眯眯道:
“行了,去吧,不该问的,别问。”
沈君无奈,低头抱拳一拜。
“是沈某唐突了,先生莫怪,告辞。”
说完退去,临了却依旧不忘了看了崔城最后一眼,眼中带着惋惜,轻声叹。
“哎——”
虽然惋惜,可是崔城谋反是事实,他又能如何。
人各有命,徒增悲伤。
待沈君走后,许轻舟低头提笔,继续狂书。
“崔兄随便坐,等我写完在与你说。”
崔城闻声,厚重的眼皮抬了抬,染血的瞳孔中闪动过的是一丝不解,困惑依旧。
他不明白,为何要将自己带到这先生面前。
只是四下扫视,拖着铁链镣铐来到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闭目自此一言不发。
许轻舟挥毫笔墨之时,余光不忘了扫视一眼崔城,看着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悸动。
感慨道:“算是一个硬汉。”
能让一个麟,一个崔城,两个金丹境的强者,死心塌地的效忠,并且不惜舍命。
这一点,他自问,不如魏公。
至少周虚张平二人,虽然现在对他马首是瞻,可是若让他们舍命入局,他却也没有信心他们就一定能行。
也能如眼前的崔城一般,做到这个份上。
须时笔落,许轻舟站起身来,踱步到了崔城身前,自上向下俯视着他,柔声道:
“崔兄,别来无恙啊。”
崔城依旧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凌乱发丝下双眸紧闭,虚弱的语气传出,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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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就别白费力气了,要杀便杀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许轻舟笑笑,没有接话,手中悄然间,却是多了一柄剑,剑刃锋芒折射烛光,在这小小的屋中,晃出阵阵寒芒。
自有一抹亦晃过了崔城的脸庞。
崔城浴血的脸庞上丝毫无惧,反倒是嘴角上扬,缓缓的睁开了眼,凝视着眼前的白衣书生。
随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借着墙壁奋力站了起来,稳住身形后,还不忘了挺直脊梁。
眼神中流淌的是视死如归。
坦然道:“动手吧,给个痛快的。”
话落之时,长剑掠空,于长空划出一抹优雅的弧度。
剑起,见寒光惊夜。
剑落,听风潇潇鸣。
“曾——”
崔城本能闭上双眼,钢牙暗咬,坦然赴死。
“铛!”“铛!”“铛!”
剑影无痕,铁索溅起阵阵火花,在这夜中一闪而逝。
片刻后,察觉不对劲的崔城猛然睁眼,瞳孔紧缩,一副如同见了鬼的表情。
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眼前书生手中的剑,听着铁链落地声,感受着体内锁住丹田的枷锁崩来,灵力刹那间贯穿全身。
他整个人懵了。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自己与眼前的忘忧先生本非亲非故,对方为何要放了自己,还解开锁住自己丹田的桎梏。
许轻舟收起长剑,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旁的茶桌前坐下,轻笑道:
“赶紧运气疗伤吧,小心动了根基,这辈子,也就是止步金丹初期了。”
崔城向前踉跄数步,促狭问:
“你到底想干嘛?”
许轻舟落座,缕着绣袍,平视对方,笑得更加灿烂。
“受人之托,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