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散发着腐朽气息、阴冷而又潮湿的监狱之中,曾经不可一世的孔毅涛如今已全然没了往昔的雄风。他迈着无比沉重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极其缓慢地朝着会面室挪去,那颗原本就饱受折磨的心此刻更是被无尽的忐忑所填满。
终于来到了会面室门口,孔毅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然而,当他踏入房间,目光触及到来探视之人竟然是孔宥时,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庞瞬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愕之色。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在如此艰难困苦之际,孔宥竟会现身于此。
孔宥静静地端坐在玻璃的另一边,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时却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毫不掩饰的质问之意。
“叔叔,释然一家和您向来无怨无仇啊!可您为何要狠心加害于他们呢?释然的父亲由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倒塌事故,遭受到了众乡邻们无情的憎恶与唾骂。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始终未能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您精心谋划的一场阴谋,让他无辜地背上了这口沉甸甸的大黑锅!”孔宥紧咬着牙关,字字句句皆如利剑般刺向孔毅涛,其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你小子是被释然那女人的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竟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跋扈、横加指责。做大事者,必然要有所取舍,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即便不是你女朋友的父亲,也会有其他人的父亲或老公来充当这替罪羔羊。倘若换成其他女人的家人,你还会这般咄咄逼人吗?”
“孔毅涛,这与哪个女人无关,而是你至今仍未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何等罪孽,为何要牵连无辜之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能有何缘由?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孔毅涛冷冷一笑,那笑容仿佛寒冬里的冰霜。
“好!孔毅涛,那我问你另一件事,金钻广场项目出事后,我全家在路上遭遇车祸,你所犯下的罪行,难道你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孔宥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孔毅涛别过头去,冷笑一声:“哼,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孔宥用力拍打着玻璃,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你谋害我父亲,还有那场车祸,别以为我不知道!”
孔毅涛依旧紧闭双唇,冷漠地看着孔宥,仿若一座冰山,一言不发。
孔宥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货车司机老货,你应该认识吧?我们全家遭遇车祸,老货就是那肇事司机,你休想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听到这个名字,孔毅涛的眼神明显泛起了涟漪,但瞬间又恢复了如死水般的平静。
孔宥那双充满怒火与愤恨的眼睛,犹如燃烧着熊熊火焰一般,死死地紧盯着面前的人,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略微有些颤抖:“你不要再沉默不语了!我早就清楚,那个老货开车撞死我的父母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而是受人指使!而且,这个幕后黑手正是被你所利用之人!你竟然指使他去撞死了孔姝的丈夫黄玮奇!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难道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孔毅涛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起来,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没错,你全家人遭遇那场车祸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指使,但除此之外,我绝不会再多吐露一个字。”
听到这番话,孔宥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他猛地一下站起身子,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孔毅涛,怒声吼道:“孔毅涛啊孔毅涛,我的父母可是你的亲生兄长和嫂嫂啊,而我也是你的嫡亲侄儿!如今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居然仍然不肯说出实情,你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我发誓,一定要将所有的真相揭露出来,让世人皆知!”
话音刚落,孔宥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孔毅涛独自一人呆若木鸡般地瘫坐在那张冰冷坚硬的椅子上,他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