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刚将车停稳的时候,就听副驾驶座上的人意味深长的说道:“有钱就是好啊,不然我们今天去的就不是这里,而是陵园了。”
话里尽是讥讽之意。
说完这句话,宁约晨便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白懿薄唇微抿,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副驾驶车门被关上的同时,转而下车。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无言的来到疗养院的贵宾专属区,刚进入被整层包下的豪华休息室,宁约晨就看到正坐在落地窗前木椅上晒太阳的男人。
她原本淡漠的神情瞬间染上一层寒意,就这么冷眼观察着头发花白,面色苍老,但精神气色却不错的白靖远。
这个本该遭天打雷劈的男人,此时却悠闲的享受着阳光的照耀的。
而被他撕毁人生的两个美好生命,却只能永远的深埋在墓碑下的深渊中,多么的讽刺!
宁约晨眼里不断凝结的冰霜在这明净温馨的房间中,犹如寒川冰窖没有丝毫温度。多年来在时姨的痛苦人生中一点点升起,掐灭,积蓄,最后又硬生生压制的滔天恨意如突然席卷的狂风般,就这么浪涛汹涌的从被封印住的心底深处层层蔓延开来,顺着她的胸口处,像不断蜿蜒盘旋着顺势生长的树枝,最后刺破喉咙,在血腥味弥漫中,她却又猛然恢复冷静神志。
白靖远感受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过来,却在看到来人后瞬间变了脸色。
宁约晨紧紧盯着他的神色,这一刻,她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惊讶、厌恶、以及忌惮的表情。
很好,这个表现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效果。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更加令对方勃然大怒。
于是主动开口打招呼:“白叔叔,这么久不见,您可还记得我。”
白靖远将目光从女儿身上收回,转而沉声回答:“我怎么会不记得?”
“记得就好,我还以为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想着要不要再特意做个自我介绍。”
果然,她话刚落,白靖远脸上浮起一层怒意:“几年不见,你这性格倒是与之前大不一样。”
宁约晨却是微微一笑:“人总是会变的,您以前对我的态度也不是今天这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白叔叔在看到我时似乎很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白靖远脸色更加难看:“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一直沉默的女儿,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以及那一丝的恐慌。
下一刻,他看到宁约晨笑容挑衅的挽起女儿的胳膊,同时转头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一下,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说道:“白叔叔,难道你女儿还没告诉您吗?她即将要跟我结婚了。”
“什么?”白靖远几乎是瞠目结舌。
在最初的震惊后,他怒不可遏的责骂自己的女儿:“依依,你是被她下了什么蛊了吗?!你怎么能娶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时白懿终于开口,却是坚定的回答:“父亲,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要和宁约晨结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今天带她过来,也是特意告诉您一声的。”
“我不同意!你看她这样是要真心想跟你结婚的样子吗?她肯定是故意勾引你的,你知不知道你们之间隔着什么?她一定是来报复你的。”
说到这里,白靖远神色狠厉的看向笑容愈发得意的宁约晨,一双包含风霜的眼睛流露出某种恐惧:“你一定是知道了对不对?你知道当年...”
“父亲!”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懿厉声打断:“结婚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非她不娶不嫁!您和时语的那些事,就不要再牵扯到我们两人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