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莞尔一笑说：“秦无衣，她可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女儿身。”

多特巴王爷被惊吓了一跳的神情。

小雅嫣然一笑说：“双兔傍地走，谁能辨她是雌雄？一群街市上的少年中，无人能识出她是女子。”

贫众居，秦无衣家。

面对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无衣脱了外衣。

无衣坐在桌旁，闻着菜香，馋态地说：“好香啊！”

母亲秦唐氏端来了饭碗说：“你这孩子，这大冷天的，怎么还脱了棉衣呢？不怕受了寒，病了？”

无衣笑着说：“屋里热着呢。”

秦唐氏笑着说：“小儿身上三把火，还真是的，不怕冷的。”

无衣俏皮地说：“那是，后生睡凉席，会凭火力旺。”

秦唐氏生气地说：“后生后生，过了年你都十六了。从明日起换回女装，再这么扮着野小子，连街坊里的老邻里，都被你是男是女给弄糊涂了。”

无衣说：“娘，这不都是为了出门挣钱方便吗？当初您不是也都同意的吗？”

秦唐氏说：“当初，当初娘是同意的。那时候的你才十岁，又瘦又小的，除了一双眼睛会眨巴，谁能看中了你呀？娘不担心你被人拐了。那时候的日子可真难过的啊！不是你出去蹦跶，咱母女俩还不知道过成何样的窘迫日子呢？现在不一样了，你长大了，如今身穿棉衣、厚衣包裹着，看不出个不同。若是到了穿单衣时，你还能唬得过去吗？”

无衣看了看自己说：“是啊，不知不觉中，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唐氏笑了笑说：“孩子，娘那时候二七就出嫁了，你都快二八了，娘可是相中了一家后生呢。”

无衣忙打断母亲的话，说：“娘，吃块肉，这肉可鲜了。我想二九出嫁可好呀？”

秦唐氏问：“为什么呀？你一个女孩子，整日里待在外面，总归不是正经的事。娘现在的裁衣活计都忙不过来了，在家帮娘做女红。娘相中的那家，家底可算是殷实之家，你过门后，不愁吃喝的，那后生。”

无衣说：“娘，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秦唐氏劝说着：“过了这个村，就遇不上那样家底的人家了。”

无衣说：“娘，先吃饭，这事以后再说。”

秦唐氏不悦了说：“穷人家的孩子，就得早当家。外面花花绿绿的是好，别蒙了头，让人给骗呢。”

无衣说：“娘，瞎想什么呢？什么人能骗了你女儿呀？骗秦无衣的人还未出生呢。”

秦唐氏被逗笑了起来说：“自家的孩子自家疼，自养的孩子自己知。你都快成人精了，谁能把你给骗了。可惜是个女孩子，负了你爷爷给你起的名字。”

无衣喝了一口小酒问：“娘，爷爷厉害吗？”

秦唐氏满脸笑容说：“你爷爷是军中的将领，官还不小呐。你爷爷长年在军中，得知有了孙辈后，就送来了给你起好的名字和一块玉佩。你爹说那块玉佩可值钱呢。没曾想，你还未出生，你爷爷就出事了。你一落地，是个女孩子，虽然失望，名字就用上了。”

无衣起身，从柜中取出玉佩，望着玉佩欣赏着说：“这块玉佩真好看，握在手中又温又滑的。上面的雕刻花纹很是精细，花不花，叶不叶的，不知道是何物。不会是没雕刻好的花纹吧？”

秦唐氏问：“干嘛不戴在身上呢？”

无衣说：“这块玉佩很值钱的，又是爷爷送的。我整日在外跑着，可别弄丢呢？我可稀罕着呢。”

无衣将玉佩又放回柜中，坐回凳上又饮了一口小酒说：“娘，您说泾州之外的地方，长成啥样啊？”

秦唐氏笑了起来说：“傻孩子，这天下的州城都是一个样的。只有人与人长得不一样。”

无衣憧憬着说：“很想出去看看。”

秦唐氏说：“女子嫁得好夫婿才是福。酒吃多了，净说醉话着。”

无衣好笑着说：“我练了千杯不醉，还在乎这小酒杯的酒量？”

秦唐氏说：“你就吹着吧，你娘才不被你忽悠呢。”

无衣大眼睛忽闪着说：“娘，前朝朝廷中还有女官呐，女子也能干男人的事。娘，想不想去京城看看呢？”

秦唐氏打趣地问：“你的意思是想去京城当个女官玩玩喽！”

秦无衣一脸的调皮样说：“也许可能呢！”

秦唐氏乐了说：“好啊，娘就在家等着你的喜讯，让娘也在泾州露露脸，风光风光！”

无衣问：“娘不和我一起去吗？”

秦唐氏摇摇头说：“在外纵有千千好，不及在家万万难。这穷家穷院的住着一辈子了，舍不得。出去了，娘会病的。女儿大了，心也大了。娘知道，无衣机灵，出门在外不会吃亏的。出去看看也好，见见世面。何时动身呢？过了年吧？”

无衣笑着说：“娘，来喝酒喝酒，高兴点，看你都是一副舍不得的神情。我只是说说，还没想好呢。”

秦唐氏笑了起来说：“你呀，净招为娘的一顿伤感着。”

无衣“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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