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凑近到孙晓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突然有人了?”
她也是一脸的迷茫,轻缓地摇头道。
“我也是刚刚才听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着,她的眼睛还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吵闹的方向看去,还有一些光束在黑暗的夜空当中来回甩动,最后被夜空吞噬。
“我去看看。”
说罢,我便背起放在脚边的,这是特意准备的一个斜挎包,专门用来存放玉璧的,带着它我的心里踏实点。
孙晓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也跟你一起。”
我连忙摇头拒绝。
“我先去查看一下情况,还是一个人行动比较好,你就在车里待着。”
张进晨也小声地对孙晓提醒道。
“你还是待在这里吧,我能感觉到那里……阴气很重……有个人留在这里最起码还有能救人。”
我认同地点头,随后便伸手转身去后座拿起一个袋子,从袋子里面掏出来两个对讲机。
“这个我已经调试好了,有啥情况我会跟你说的。”
我将其中一个对讲机交给了孙晓,她有些不情愿,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去,我直接轻轻地丢到了她的怀里,然后转身开门离开了车子。
她压低声音跟我说话,我没回答,只是转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轻柔地关上了车门,小心翼翼地向着出现声音的地方而去。
脚下都是石子路,想要不发出声音实在是太难了,我只能尽量放缓速度,减轻脚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挪动。
那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向我靠近,那两束灯光朝着我便射了过来。
我连忙躲向一旁,果然有渣土车运了出来,难不成这里晚上会有人从矿场里面偷偷运货吗?
我记得这里路上没有什么车辙印,除了孙晓的车子留下来的。
货车缓缓经过了我的身边,还好我的位置完美地挡住了自己,我抬头看向驾驶室,里面的司机低着头,僵硬地坐在车里。
怎么又是个低头开车的,困成这样了还开车,那八成是个鬼。
而车子正向着孙晓的方向而去。
我连忙拿起对讲机提醒孙晓,无论是真是假,还是不要靠近为妙。
“快从车里出来,有个货车开过去了!”
对讲机的对面传来了一阵滋滋滋的响动,然后孙晓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看到了,我早就跑出来了。”
货车的速度不慢,就在我们说话的期间,车子速度不减地向着孙晓的车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我也一直跟在车子的后面,看到了不远处了小红车。
我以为会发生碰撞或者事故的时候,货车就穿透小红车,径直开了过去。
我微微张着嘴巴,对着对讲机。
“你看到了没……”
“我比你看到还要清楚……”
随后那里就是一阵哗啦哗啦的走动声,我看到石头推后面窜出来两个影子,随后进入了车子。
小红车转移了位置,开到了更靠边的位置上。
对讲机传来孙晓的声音,
“说实话停在路中央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刚才那辆鬼车开过去了,车里现在跟放在冷冻室里面冻了一晚一样冷。”
见她没有事情,我便继续向矿井的方向走去,没过一会又有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子开了过去,甚至连驾驶员低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我怀疑这跟上一辆车就是同一辆。
转过一个弯,我便看到了吵闹的源头。
一群人站在灯光下面,时不时有人从黑暗的矿洞当中走出来,熟练地关掉了头上的灯,坐在一旁休息。
虽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直到如此近的距离,我都没有办法听清楚那些话是什么。
那些声音就像是做梦的呓语,乍一听好像有点逻辑,仔细听起来就是咿咿呀呀的胡言乱语。
现在我的耳边就充斥着这种声音。
那些人在灯光下做着自己的事情,我的视线移向地面,不出我所料,那些人都没有影子。
都是鬼。
看得差不多,我准备撤退,没想到脚丫子被地上的石头崴了一下,随后栽倒在地上。
浑身跟石头亲密接触非常痛。
就是没感觉到。
有人从旁边及时拖住了我。
“嗯?”
我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一双充满着土腥味的手给捂住了,说实话还有股垃圾的味道。
然后我就被这双手的主人拖到了乱石堆后面的草丛中,随后我被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这可比石头好多了。
还好这些响动并不大,那些鬼应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抬头看清了那个粗鲁的人,压着声音小声说道。
“怎么是你?”
他岔开腿蹲下来,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穿着一双变成黑色的蓝拖鞋,脚指头也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
而他的身上依旧是那套牛仔,只不过看起来更加乱了,像是随意披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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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挺讲究,睡前换成了拖鞋。
不过他的眼睛在黑暗当中依旧亮晶晶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都提醒你们两次了,怎么还不走,找死吗?”
流浪汉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然后还站起身仰头看着远处的那群鬼,应该是没什么状况,他又蹲下来跟我对视。
他的声音低沉。
“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我们来这里找东西。”
“你们不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我撇了撇嘴角道。
“没必要对陌生人说真话吧?”
他将狗尾巴草吐到地上,眼神痞痞地看着我,语气挑衅。
“找东西?你来这里找什么东西?死人吗?这里死人可不少,你们搬都搬不完。”
我叹了一口气。
他继续调侃。
“怎么,还是个心思忧愁的?”
我眼神锐利地睥睨了他一眼。
“有人把不该放的东西藏里面了,我是来找那些东西的。”
男人的眼神变了,似乎对我的说法很感兴趣。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过来找?”
“没办法啊,我就只知道这里。”
我俩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只不过我们两个都没注意到。
不知何时,矿井口的吵闹声没有了,四周出奇的安静。
男人一抬头,脸色僵住了,面若死灰,正要说出来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我心中咯噔一下,随后也回头看去。
只见草丛外面突兀地冒出来几个人头。
他们有的脑袋凹陷,白色的脑浆挂在脸上,有的眼睛珠子被挤爆了,像瘪掉了猪尿脬一样贴在脸上,还有的脸皮被磨得透出白森森的骨头。
所有的脑袋上都沾满了血和土混合而成了污泥,传来刺鼻的腥臭味,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