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里空调温度有些低。

白朝摸摸胳膊，太冷了。

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咖啡店里签完合同，他什么也没带就独自跟着杨安离开了。

他想起咖啡店白父白母伤心又失望的眼神，不由得咬了一下嘴唇。

白朝拽拽杨安的衣角，没话找话：“哥哥，空调太冷了，把它调高一点可以吗？”

杨安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白朝，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你哥哥。”

白朝愣愣的：“怎么会呢，我们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杨安睁开眼睛，眼神锋利地看向他。

白朝像是被吓到了，记忆里的杨安从没有对他这么冷漠过。

“我……我……那我叫你什么啊。”

白朝失落的垂下脑袋，眼眶红红的。

杨安转过头没有搭理他。

方助理默默调高了温度：“杨总，您看这个温度可以吗？”

杨安淡淡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白朝声音很小，像猫儿叫似的：“杨总。”

杨安微微动了一下。

方助理把车停到了一栋高级公寓的楼下。

下车后，白朝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心里道：“嗯，比白家的别墅小多了。”

001说：“能让你住就不错了。”

要是杨安知道撞断他腿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可能连夜就把人撵到大街要饭去了。

方助理把后备箱的轮椅取下来，扶着杨安坐下，正要推动轮椅时，杨安突然说了一句话。

“让他推。”

“啊？”

白朝懵圈地指着自己。

方助理笑眯眯地点点头。

白朝只好抓住轮椅的扶手，用力往前推。

杨安对方助理说：“你可以先回去了。”

方助理说：“好的，杨总。”

方助理开车走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白朝有些不自在，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的轮椅上。

白朝从来没干过重活，不管是在杨家还是白家，他的手都是白白嫩嫩的。

推轮椅对白朝而言真的算是一个重活了。

白朝哼哧哼哧的把杨安推进公寓大门，停在电梯口。

“哥…杨总，去几楼啊。”

“26。”

等他们进电梯里的时候，白朝按了26层，电梯里没有别人。

白朝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杨安的腿，他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杨安像是没有看见他的目光，只是说了一句：“到了。”

“哦哦。”

白朝这才反应过来楼层已经到了，他赶紧按开门键，推着杨安出去。

白朝才发现这是一梯一户的公寓。

杨安按了一下大门把手的指纹锁，门开了。

白朝推着轮椅，惊讶的瞪大眼睛。

屋里的装修几乎是纯白的，除了黑色点缀，就没有其他颜色了。

白朝从没见过如此……朴素的装修，这是一个集团老总该住的地方吗？

白朝忍不住开口：“杨总，你怎么住毛坯房啊？”

“……”

杨安顿了一下，声音阴恻恻的：“你今天晚上睡沙发。”

“什么？”

白朝看到客厅中间那张感觉硬得像棺材板的沙发，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

不是，正常人家里不应该是软软蓬松的沙发吗？

001偷笑：“还是男主能治你。”

白朝：“……”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他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哥……杨总……我睡不惯沙发，有没有多余房间……我在沙发上睡不着。”

“没有。”

“……”

这时，杨安在轮椅把手上按了什么，轮椅自己向书房的方向行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