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哼着歌，嗦着杨安刚给他买的老冰棍，快到家门口时才从杨安背上下来。

家里已经传出饭菜的香味，杨安和白朝一起进去，正屋里却没人，白朝大喊：“阿妈，阿爸，我回来啦！”

“哎，来了来了。”杨母和杨父一起从菜园子的门进来了，杨母摘了一篮子的小青菜：“等阿妈给你们煮好青菜汤就吃饭啊。”

“好呀。”白朝乖巧的点头。

系统突然出声：“杨母的眼眶有点红。”

白朝咬着冰棍：“嗯，看到了。”

杨父是养蜂人，但这几年蜂场的蜜蜂生了病，收成不好。

家里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状态，所幸还有一块田，倒也不会让一家人饿肚子。

杨家十三年前为了买小杨朝花了家里大半的积蓄，小孩子好养活，但随着长大，吃穿用度都要花钱，家里存款已经捉襟见肘了。

杨安快要高考了，成绩一直很好，但刚上高一的白朝成绩平平，考虑到杨安未来的大学学费，杨父杨母在商量着要不要让白朝退学，但两人一直有分歧，背着两个孩子吵了好几次也没做出决定。

杨父偷偷给白朝打手势，让他过去。

白朝噔噔噔跑过去，就见杨父神秘似的掏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有一块蜂巢蜜，让他拿着吃。

白朝捧着小罐子，低头咬了口蜂巢，蜜浆在嘴里爆开，甜丝丝的，带着花香。

杨父见他喜欢，还要他吃，白朝摇头：“阿爸，我还要喝阿妈做的青菜汤呢。”

杨父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尖。

杨母做的菜都很好吃，白朝每次都能吃好几碗饭。

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下肚，白朝捧着空碗：“阿妈，还要一碗。”

杨母却没像平时一样纵着他：“没了，要吃找你爸要蜂蜜吃去。”

饭桌上似乎静默了一瞬，杨父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到桌上。

杨安主动把自己的饭倒进白朝碗里：“蜂蜜不能当饭吃，阿弟吃我的就行。”

饭桌上的小插曲白朝也没在意，心大的吃完午饭，就回屋里睡午觉了。

杨母拖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沉默着缝鞋垫，杨父在屋外抽旱烟。

杨安收拾好碗筷，走到杨母身边坐下：“妈，是不是爸惹你生气了？”

杨母拽着线头，没说话。

杨安看了眼外面闷头抽烟的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背：“阿妈，那蜂蜜爸也给了我一罐，我都吃腻了。”

杨母停住穿针的动作，没好气的说：“就不是蜂蜜的事儿！”

杨父一动不动，杨母看他这个样气不打一处来，闷心里的话也憋不住了：“我看他是忘了谁是自己亲儿了！”

杨安愣住了，一下站起来：“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父也站起来，眼神带警告的看了眼杨母，手推着杨安，让他进屋。

杨母自知失言，也不愿意再说话了。

杨安没动，从小干活力气不小，他稳住杨父：“爸，你让妈说完，我都长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父和杨母对视了一眼，没再推杨安了。

沉默许久，杨母才开口：“当初你年纪小，没记忆，二娃是三岁才抱来咱家的。”

“你的腿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治不好，医生说你长大腿会走不了路了。”

“当初为了生你我也吃了点苦头，后来就生不出娃了，我们担心你长大没人照顾你，就找人花钱买了你弟。”

“家里没钱了，我就想让二娃退学，学着干农活，你成绩好，听老师说你肯定能上大学，咱家把钱省下来正好能供你读大学。”

“毕竟你才是咱们亲生的儿。”

杨父重重叹一口气，手指开始打起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