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见一个气质朴素的年轻妇女从店里走出来,悄咪咪跟了上去。
离了粮铺好一阵距离。
她出声喊道:“前面的姐姐,请停一下。”
前方。
曲苹一脸愁闷:现在一斤粮食二十文钱,当家的在码头搬运东西,一个月也就挣四五百文,自己替人浆洗衣服,一个月也就一百文左右,婆婆每月药钱就是一百文,两个孩子还没满月,她又没有奶水,只能熬米粥,家里再也没有余钱,也不知道撑得了多久……这世道,对于老百姓来说太艰难了。
突然。
身后传来声音,她下意识转过头:“你是?”
谢令和大步上前,愁眉苦脸地询问:“姐姐好,我看你从孙氏粮油铺出来,我想请问一下,他家的粮食如今卖多少文一斤?”
曲苹瞬间脑补,唔了。
带着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温声回答:“二十文一斤,镇上都是这个价格,不过比县里还是要便宜一些。”
“这么贵?”
谢令和吸气:“姐姐,能让我看看这米吗?”
曲苹略带疑惑:“看米?”
不过,也没多想,直接递给了她。
也是因为谢令和是个女子,穿着不说富贵但也干净体面,所以曲苹对她没怎么设防。
谢令和赶忙打开袋子。
微黄的大米映入眼帘。
她抓了一把,仔细观察,心里暗道:似乎没有霉米呢?
路上。
她突然想到孙绍祖可以把好米和霉米掺杂着一起卖,反正古代的大米也不是纯白色,而是微黄的。
有些失落。
曲苹看到她一动不动,忍不住问道:“这米怎么了吗?”
谢令和摇头。
突然,灵机一闪,闻了闻味道,脸色飞快地变了一下,迅速恢复自然,把米放进袋子里,笑着道:”是好米,多谢姐姐。”
递给她。
曲苹接过,笑着道:“我也看它这米不错,拿回去给孩子熬米粥喝。”
“熬米粥?”
谢令和眼神一动:“小婴儿吗?”
说起孩子,曲苹脸色温柔如水:“嗯,刚满一个月。”
谢令和眉头皱起。
曲苹对她摆手:“现在米价一天一个价格,你还是买米就快去吧。”
说着。
转身就要离去。
“姐姐,这米……”
谢令和笑容略带僵硬:“这米你卖给我吧,我懒得去孙氏粮油铺那里买米了,我给你二十一文钱一斤,算是你替我解答的感谢。”
曲苹一愣,接着面露惊疑不定:“你……”
“姐姐不要误会。”
谢令和语气急切:“我和你说实话吧,这孙氏粮油铺的老板娘李氏是个泼妇,我们家认识,关系很差,我害怕去买粮食她看见了吵起来,所以想……”
听到这里。
曲苹脸色松了下来:“这样啊,行,我卖给你就是,不用给我二十一文,二十文就行,我买了三斤,就给我六十文吧。”
谢令和提到李氏的愤怒和厌恶做不了假,她也就信了。
闻言。
谢令和没再坚持。
给了钱,然后告辞了。
走到角落。
她立马停下脚步,悄咪咪看向了曲苹。
曲苹拿着钱,本来打算去买粮食,突然脸色剧变,好一会儿,换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王氏米铺。
见此。
谢令和松了一口气。
自己刚才的借口漏洞百出,既然和李氏关系差,那为什么要买她家的粮食?
只不过。
她还是担心曲苹没反应过来。
好在。
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如今,她还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她这副表现若是曲苹去找孙氏粮油铺闹,恐怕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乃至于失去这次收拾他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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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谢令和不后悔。
刚满月的婴儿,吃了这用了药的霉米,是真的会死人的。
大人或许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孩子太脆弱了。
“居然用了药!”
“现在棘手了 ,就算是把这袋米拿去官府,证明了这米有问题,也不能说明孙氏粮油铺有问题。”
“他们大可以说,他们也是被骗了。”
谢令和眉头紧皱:“而且,我怎么解释自己发现这米的问题呢?”
她想到闻味道,还是因为书里谢令娣展现了几次药物天赋,在现代家里是开中药行的。
果然,凑近了闻,有淡淡的霉味和刺鼻的味道。
要不是预设了这米有问题,她或许都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所以,必须得想个别的突破口。”
可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回到孙氏粮油铺,继续蹲守,看能不能发现问题。
“谢姐姐!”
小乞丐欢呼雀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谢令和转身,露出一个淡笑:“刚才我没看到你,还觉得奇怪呢。”
小乞丐脸色严肃:“谢姐姐,你跟我来。”
谢令和眉毛一挑。
到了一个死巷子,谢令和出声:“说吧,什么事儿。”
小乞丐一字一句:“谢姐姐,我觉得有个人可以帮你。”
谢令和眼睛微睁:“谁?”
小乞丐语气坚定:“孙氏米铺的店小二。”
谢令和皱眉:“钱苟?他是孙氏的人,怎么会帮我?”
“他应该不知道。”
小乞丐回答:“因为,我看到他也买了大米,跟在他后面回去,他淘了米做饭。然后我问了邻居,他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父亲,腿脚不便,身体也不怎么好,钱苟对他爹很孝顺,不可能明知道这米有问题还给他爹吃。”
听到这话。
谢令和深以为然。
“没错,太好了,钱苟的确能帮我,他还是粮铺的老人,对孙家很熟悉,他们不会特别防备他。”
说着。
她想到什么,惊讶地看着小乞丐:“小家伙,你脑袋转得快啊,居然能从一袋米想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乞丐摸了摸脑袋,老老实实道:“我就这么一想,就想到了。”
“做得好。”
谢令和没多想,扯开了话题:“钱苟在哪儿?快带我去找他。”
小乞丐点头:“好。”
……
钱苟家在镇北边,就三间房,破破旧旧的,大门都有些坏了。
她上前敲门。
“扣扣扣。”
屋内。
钱苟刚熬好了粥,打算端给老爹,突然听到敲门声,擦了擦手,把门打开。
看到来人。
他脸色吃惊:“你、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