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时候,没太遭罪。”我合上病历,坐在座位上,头微微低垂,“郑主任,谢谢。”
老郑惊讶的看向我,起身的动作停在了半空,过了会儿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点意外和疑惑问道,“谢我啥子?”
我想说:谢谢,给我这条生命,让我遇见了师父师娘那顶好的人,让我在那20年里享受了和老姜一样的亲情。
话到舌尖,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只是说了句,“谢谢你,没放弃他。”
老郑愣了几秒,随即笑了笑想要拍拍我的头,最后还是把手落在了肩膀上,“责任所在而已嘛,哦,对了,小林刚才也不太舒服,你等一下去瞧瞧她哈。”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上了楼顶,小林打电话的声音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你要注意身体晓得不,莫乱吃东西,莫要抽烟喝酒晓得吧。”小林说着流利的四川普通话,我倒是听得一知半解,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小林的声音有些急切,“啥子没事啊,你自个儿在屋头我不放心。”
电话的时间不是很长,对面可能问起今年过年她回不回去,她迟疑了很久说道,“要是不上班儿的话,我就回家过节哈。”
过了一会,没有其他声音了,只剩下小林自己一个人在阳台上哭鼻子的声音,等她声音小了,我推开门,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初阳撒下的微光中,背影看着有些许的单薄,走上前去,拍了她左胳膊一下趁她回头的光景坐在了她右边。
她破涕而笑,“你做啥子嘛?”
“找了你好半天,才发现你在这。”我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鲜花饼,剥开塑料递给她,“哝,小钟朝我要了好几天我都没给,归你了。”
“谢谢。”她接过鲜花饼,眼泪又有点刹不住闸。
“你不爱吃鲜花饼么?”我有些尴尬的问道。
“不是,是小时候我妈妈会做这个,她和我说,鲜花饼和日出一样,总有一束光会照在自己身上,总有一朵花会开在糖饼中央。”她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抱歉哈,让你见笑了。”
可能是鲜花饼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从她表述中我才知道她共情至深的原因,她与那个女孩儿的情况类型,母亲过世的早,她对父亲颇有微词,每年回家待几天找个值班的借口就走了,直到今天看见了那个女孩儿,她才想起除了过年那几天会跟父亲聊聊天,其余的时间要是没事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将自己朝她那边挪了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点开一看是老郑的电话,刚接起来就听见,“你快来,王坤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