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安暗叹，没再多劝，寻来布绳将她固定在床上，而后又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叠的略厚一些塞进她的嘴里防止她咬到舌头。

“那我开始了，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了，确定不用药吗？”夏祈安最后问了一遍。

亓无灾闭眼点头：“嗯。”

与其用了麻药不知何时就会开始疼，不如一开始就不用，这样她至少可掌控，有准备。

“好。”

亓无灾的腿虽残废，但好在没有很严重的骨裂，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时间久了那些大夫不敢冒险才一直给她保守治疗，这一点和夏祈安保守用药很像，她的腿部死肉很多，积年不处理，若走错一步很容易危及她的性命，于是夏祈安下刀前在她大腿根部又扎了几根银针封住了她的穴位。

第一刀下去，亓无灾只是皱了皱眉，但随着刀数越来越多，亓无灾口中的布渐渐染上血腥气。

小锦鲤又害怕又不敢闭眼，只得将注意力放在夏祈安的脸上，时不时的抬袖给她擦汗。

夏祈安将死肉去除，已然能够看清亓无灾损伤严重的骨头，就在她将将碰上，准备治疗时，亓无灾可能已经痛的再也忍不住，抓着床头的手因被绑着动不了，她便死死拉着横在中间的木头，但她忘记了这张床是捡来的，经年累月已经变得无比脆弱，能撑到至今用了不知多少石块木头去堆砌，根本经不起她那么大力的拉扯。

只听，咔嚓——，一声。

横在中间固定床头木板的木头被亓无灾生生掰断，面前的木板直直朝夏祈安砸过来，亓无灾想要挣脱布绳去拦时，小锦鲤快了她一步起身，手中蜡烛灯位置不变，唯有烛光因风而闪了一下，小锦鲤单抬腿，用脚接住砸下来的木板，同时对她吼道：“你别动！”

小锦鲤吼出之时，夏祈安手下同时动作，用力将亓无灾的骨头复原，因骨头本就有旧伤，又一直保持同一个错位姿势多年，这一下夏祈安多使了两成力，亓无灾口中的布也没能堵住她的痛呼声，手下不自觉寻找其他可供她使力的地方，床已经失了一个支撑点，亓无灾无意抓住另一个支撑点，手下用力将其掰断，失了两个支撑点的床变的摇摇欲坠。

小锦鲤一惊，下意识的对外喊道：“祝安定！”

“在。”

祝安定和祝平安接连闪身进来，看着快要散下来的床，两人快步上前充当起床的支撑，祝安定同时接过小锦鲤挡下的木板。

“把眼睛闭上！”

不用小锦鲤说，祝平安和祝安定两人皆自觉的低下头看地面。

好在夏祈安这边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亓无灾的状态也慢慢恢复，在小锦鲤换到第八根蜡烛时，夏祈安终于到了上药包扎这一步，纱布缠绕了好几圈，夏祈安选了两根最结实的木头绑在亓无灾的腿两侧。

“伤筋动骨的药普通药铺里都有，告诉大夫你的伤，他们会抓给你，这几天你……”夏祈安一边嘱咐一边拔除封住穴位的银针，见一直没有回音夏祈安抬头看去，伸手将亓无灾口中沾满血腥气的布拿下：“疼晕过去了？”

“现在才晕过去也是个人物了。”小锦鲤从床上跳下来：“我看着都快晕过去了。”

“天色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祝平安寻了两块木头垫住床将祝安定换出来。

就在夏祈安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准备应的时候，床上一直无声的亓无灾哑声开口：“最好不要。”

“你没晕过去啊？那刚刚不说话？”小锦鲤意外道。

亓无灾只觉现在呼气都是疼的：“疼。”

“最好不要是什么意思？”祝平安始终没有对亓无灾卸下防备。

亓无灾自是听出了他的警惕，但眼下她可没力与人理论：“自你们夺回京都后，京都的夜里便不太平了。”

“是他们？”夏祈安眉间微蹙。

“嗯。”亓无灾低应。

夏祈安追问：“他们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销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