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裴行俭，是魏征夫人的族侄。魏宰相是连皇帝都敢犯颜直谏的，裴行俭本人也是文武双全。我在京中没听说魏宰相更支持哪位皇子，但裴行俭却和晋王关系密切……”

“还有赵全。他在兴国寺遇到太子都没趁机拜主公，在胡姬酒肆却当众拜晋王。赵全是极聪明的，就连慈惠禅师都想收他为徒。”

“我想，聪明人的选择总是有道理的。我虽看不出晋王哪里比太子、魏王有优势。但裴行俭和赵全都支持晋王……想必是有道理的。”

刘老夫人、刘诚、丁氏全都震惊而欣慰地看着刘茂。

他们家的大郎有出息了！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刘茂被长辈们炯炯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祖母、爹、娘，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刘诚笑道：“有！我虽未见过晋王，但他和太子、魏王同是嫡子，如今人人都说魏王势大，其实晋王和魏王的机会是相等的！”

“外戚长孙氏为首的关陇世家，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愿皇权旁落到别的妃子所出皇子身上。太子、魏王和晋王都是长孙家的外甥，若是太子和魏王都坏了事，关陇世家必会全力支持晋王。”

刘诚到底是汉昭烈帝之后，对皇家的利益纷争看得比普通人清楚。

刘茂听父亲肯定他的想法，兴奋地说道：“我们家也支持晋王，投在晋王门下？”

刘诚失笑：“就算知道晋王是奇货，我们拿什么去投效呢？我们家是小乡绅，有什么是晋王看得上的呢？”

刘老夫人也笑道：“你方才说起养猪的陈敷大人，他家好歹还有一千头猪，或许晋王看得上，我们家只有一些田地，连猪都没有呢！”

丁氏微笑：“你进京给贵人投行卷，也得贵人看得上眼啊！”

长辈们一人一句的，像冷水一样泼在刘茂身上，浇熄了他走捷径的兴奋之情。

唉，还真是哦……

赵七郎这个“奇货”，是他们可以拉拢、可以资助于微末的，可晋王，是他们攀都攀不上的啊！

刘茂想了想，还是不甘心……

“晋王如今也十岁了，过几年就要选妃，表妹的年纪倒是相当。”刘茂小声说道。

刘诚摇头：“晋王是嫡皇子，正妃必定出自太原王氏、兰陵萧氏那些大族，我们家够不上。若是做侍妾，那太委屈了，想必你姑母也舍不得。”

刘茂忙说：“当然不是要牺牲表妹。但晋王将来登上皇位，表妹作为士族出身的女郎，也是能封妃的，说不上委屈。”

萧氏、杨氏、崔氏都有给皇帝做妃子的，那可不是普通的侍妾。

丁氏也摇头：“你表妹不姓刘，轮不到我们给她做主。若是其他的好亲事，我们可以跟你姑母提一提。”

她还是看好赵七郎。

刘诚看着刘茂，语重深长地说：“大郎，你在太学这一年，确实大有长进了。你方才说的话，令我们都刮目相看，很是欣慰。但人生的路很长，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不必太着急。”

长安贵人太多、太繁华，大郎又眼睁睁看着赵七郎得到贵人赏识，难免心生羡慕，就着急了。

父亲的话，刘茂还是听进去了，他惭愧地说：“是我想差了。总得我们男儿努力，争取贵人的赏识，不能把希望放在女眷身上。”

唉，既然晋王这大奇货攀不上了，还是抓住眼前的小奇货赵七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