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朝依依不舍的注视他离去的背影“不用了,此时不宜节外生枝。”转身进了船舱,丝竹声再次响起。
陆芸快马加鞭回到寺中,只见原来朴素齐整的小院,屋内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儿。
“师傅,请问住在这座院子人去哪儿了?”陆芸急急抓住一人询问。
“阿弥陀佛,请郡主随我来。”僧人合掌施礼。
“菱姐儿,你听姨娘的,回去向殿下认个错儿,这事就过去了。”孙姨娘苦苦哀求。
陆菱亦是双眼含泪“姨娘,为何你总喜欢逼女儿做一些女儿不喜欢做的事情。”
孙姨娘泪如雨下“姨娘还不是为了你,皇子侧妃这是多大的荣耀,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听太太说太子失势,三皇子独大,以后造化大着呢,你可不要糊涂啊!”
陆菱神情怔仲,眼神划过母亲花白的头发“前二十年,女儿按照您的要求活着,娘可有一日不为女儿提心吊胆?”
孙姨娘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勉强道“姨娘就是操心的命。”
陆菱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女儿不愿意回去,女儿厌倦了像只金丝雀般摇尾乞食,吃什么用什么生不生孩子都自己做不得主。”
孙姨娘捂住口鼻,压抑着哭声,伸手握住女儿的肩膀“姨娘知道你不容易,可是,可是太太放出了话,若是你被出府,我们府里也没有你的安身之地!”
“出府?”陆菱愕然,急急发问“姨娘为何说我被出府,三皇子怎么会让女儿出府?”
孙姨娘“昨儿傍晚,宫里的赵娘娘派人到府中斥责太太教女无方,才薄气狭。今儿早太太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苏氏流产伤了身子以后难以有孕,卢相夫人亲自前去探望,又闹了一场。三皇子妃一大早坐车进了宫。”
陆菱难掩失望“姨娘,虽然女儿巴不得出府,但是这件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孙姨娘目露惊骇“你疯了不成,普通人家被休弃的女子都不好再嫁,何况你还是被皇家休弃,谁敢要你,你吃什么喝什么?但凡有个不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你快打消这个念头!”
陆菱起身,走到身后打的柜子边上,打开抽屉,将一张契约递给姨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姨娘不是老问我二婶婶给我的添妆是什么?”
孙姨娘看完后,又喜又惊“你二婶婶每年给你撷芳馆半成的收益?”
陆菱点头“每年大概是七八百两的收益,从未断过。就算府里嫁妆全部拿回去,女儿手里还有些体己,供自己吃喝不是难事。”
孙姨娘依旧担心“可是,女子单独过活谈何容易?”
陆芸推门而入,屋子里的母女被她吓了一跳。
转身阖上房门,她在外面听了已经有一会儿,孙姨娘将要行礼就被陆芸扶了起来“姨娘,倘若大堂姐归家,我可以帮大堂姐立女户。”
想要自立门户自然要先出户,既然平安侯府不想大堂姐回去,未必没有动过将她除名逐出陆家的念头。
届时请柔嘉帮忙,将大堂姐安排到自己的庄子里当个女户,诸事妥帖!
这一切最重要的前提是,大堂姐可以出府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