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子里,陆芸见到了祸害她土豆的两个小贼,男的大些约有十五六岁,女孩小一些只有八九岁,看着像是兄妹。
两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污垢,发出一股异味儿。妹妹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裳,眼睛流露出害怕。刘庆还好,其他几个的已经捂住了口鼻。
陆芸皱眉 “你们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何要到我庄子里偷东西?”
男孩带着妹妹“扑通”一声跪下,口中求饶“我们知错了,实在是太饿,这才偷吃庄子上的东西,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呜呜——哥哥,哥哥。”妹妹眼泪就跟断了线一样,在脸上冲刷出两条“白道”,十分可怜。
陆芸暗暗叹了口气,在生存面前其他都是小事,他们偷什么不好偏偏偷土豆。而且这两个小孩实在可怜,陆芸抬手让他们站着回话。
刘庆端来吃食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一叠白馒头,两碗稀粥,外加一碟子用猪油渣子炒的小青菜。
“你们如果老实交代,这些吃食就是你们的了。”陆芸敲了敲桌面,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吞了吞口水,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
“哥哥,我饿。”女孩看着白馒头满都是渴望,她拉了拉哥哥的衣袖。
男孩败下阵来,看向陆芸“我说!”
原来他们兄妹是淮州人,今年春天淮州大旱,地里的冬麦枯死三成,剩下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想到今年秋天要交的赋税,还有一家人过冬的口粮。不少农民顿觉无望,纷纷开始出去要饭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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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叫王河,妹妹叫王柳,他们是淮州连水县,王家村人。连水县是旱情最严重的地区之一,那日他起夜听见后母和父亲商量要把他和妹妹都卖了,换点过冬的口粮。
他就带着妹妹逃了出来,一路向北,饿了吃草根,喝凉水,困了就睡河沟。终于来到京都,昨晚又冷又饿,远远看见这里有座大庄子,就壮着胆子摸进来。
“我找了个看起来能吃的,飞快的扯了几根就带着妹妹跑了。刚跑了几步就被这位小哥发现了,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抓住了。”男孩垂头丧气,话音落下,肚子里发出咕咕声。
陆芸看向刘庆“东西呢?”
刘庆将四五根早已蔫吧的土豆苗放到地上“启禀郡主,都在这里了。”
陆芸仔细看了看,有断了半截也有连根拔起的,这和现场看到的都能对上,她不动声色示意刘庆将两人带下去“将这盘吃食端给他们,找个老婆子给他们洗刷干净,先找一间空屋子关起来。”
陆芸仔细回忆今天见到的人和物,一切都很正常,看来问题出在了别处。
“管事,最近有谁向你打听过那块地上的事情?你怎么说的?”陆芸沉声发问。
管事身子一抖,小心翼翼道“跟小的打听的人挺多的,除了借宿的客人以外,就是庄子里的几户人家,还有就是老丁。”
“这几户人家可有什么异常?”
“启禀郡主,在小的告诉他们这是郡主娘娘从南边儿弄过来的,用来治疗肺痨的药材后。他们恨不得绕开这块地三尺远,平时压根不敢靠近。”
“你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什么人?”陆芸继续问。
“这,小的想想——”管事仔细回忆,忽然他神色激动起来“小的想起来了,大概在七八日前,小的去田里巡查,半路撞上了老丁家的秀才公,他问了一句,小的当时就看见他脸色不对劲。最近听庄子里的人讲,丁秀才因为生病没发挥好,又落了榜。”
陆芸心中已经有数,让刘庆去喊老丁家的过来。
老丁家的立在当中,余光瞥见郡主娘娘手边的黄色纸包,低头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