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从赶到庄子上时,恰好碰上了刑部的差役。领头的差役很是客气,照旧对着他行了个大礼“陆大人,卑职奉李大人之命来请方家小姐过去做个笔录,还请陆大人见谅。“
”理应如此,不必如此客气。”陆令匆忙让车夫让路,示意他们先走。
张氏立在大门一侧,迎上前来“此番是我拖累你了。”神色黯然。
陆二老爷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温声安慰“夫人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夫妻二人并肩同行,进了山水云居。
陆芸早就让人将另一边的水榭收拾了出来,陆二老爷显然对这处临水看山的居所十分满意。上次来的匆忙,未能好好逛逛,这次来理应将上次缺的给补上。于是带着竹生在庄子里四处转悠,待行至后山的一处小水潭前,就看到岸边坐着一位丰容俊貌,气质卓然的年轻人,手里擎着一柄竹竿,棉线上缀着的白色羽毛静静躺在水面上。
年轻人起身十分谦和,对他行了晚辈礼“晚辈周伯礼见过陆伯父。”
“你是?”陆二老爷上前一步,疑惑道。
“啊,晚辈是蜀地人氏,奉父命来京都经商。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宁安郡主,借郡主的名声在京都开了间衣裳铺子。”
原来如此,京都但凡出名的铺子后面总有一些靠山。见眼前的年轻人相貌不俗,气度不凡,言辞谈吐简明扼要又不失分寸,陆二老爷暗暗点头。
“周公子上过几年学,读过什么书?”陆二老爷兴趣倍增。
“回伯父,我三岁开蒙一直读到加冠,直到父亲将家中庶务交于我后,因事情繁忙就不再读了,只还有一个弟弟还在读书今年就要下场科考。”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竭力掩饰,陆二老爷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遗憾之意,这让他想起了分家时的遭遇,推己及人对他更是多了几分怜爱。
“读书既不在一时,也不论早晚,只要想读成家立业之后也来得及。贤侄课业上若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找我,鄙人不才唯独于学业上还有几分造诣。”陆二老爷是实打实考出来的功名。
周伯礼面露感激,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伯父,晚辈不胜感激。”
陆二老爷摸了摸自己寸长的胡须,眼尖的看到那片白羽上下浮沉,忙道“贤侄,鱼儿上钩了。”
鱼竿往上一提,一条白腹黑背的手臂长的鲤鱼被拎了起来。
陆二老爷抚掌而笑“贤侄这手钓技真是不错。”
周伯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根鱼竿“闲来无事,山中清净,伯父不若与晚辈一同享受这片刻的清闲。”
正中下怀,陆二老爷接过鱼竿就地坐了下来,两人一钓就是一天。
到了晚间,天色昏暗,两人才拎着七八条鲤鱼,有说有笑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