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无人催促,陆二老爷这几日不是去看宅子就是在看宅子回来的路上。侯府这么大的动静,他也没想瞒着,早就差人将分家的消息送去了温泉山庄。
所有人都知道了平安侯府分家,陆二老爷净身出户的事情。清虚道长捋着白色胡须说了句“陆二爷当真海量。”
陆芸郁闷,她听出了师傅话中的三分讥讽。宅子田产这些也罢,那父亲为官多年交到公中的银子呢?
清虚道长摇头晃脑,慢悠悠地说道“乖徒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喽!”
陆芸准备上门找那个老婆子要个说法,周伯礼将她拦住“分家的事已经得到了你父亲的同意 你现在去当心被倒打一耙,说你忤逆不孝。“
陆芸泄气,古代一个孝字大过天 “可难道就这样让人占尽便宜?“陆芸拳头硬了,这事情要没有个说法,她道心不稳。
周伯礼从桌上取过一只茶碗塞到她手里,语气温和“喝口茶消消气,陆大老爷只有一个跟着爵位来的虚职,侯夫人秦氏娘家不显。唯一的儿子还是庶出当做嫡子养的,这位陆大公子不学无术,镇日跟狐朋狗友厮混。”说到此处,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发出“笃笃“之声,眉眼间皆是冷意“离了你父亲的平安侯府就如同小儿持金过闹市。子孙无能仅因长辈偏私就坐拥如此家业,必将引来恶狗吞食,倾覆只在朝夕。”
“你说的固然有理,但是他们败的钱有我家的一份。”陆芸讲求的是以牙还牙,遇到不公之事将报复的希望皆寄托在敌人自己身上,她并不认同。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周伯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我有个法子能帮贵府夺回一半的家业,只是要费点心思和时间。”
张氏还算淡定,给丈夫寄了一封信。在信中坦白自己早在四年前,趁着京都房价低迷的时候,入手了一套五进大宅院,房契在袁姨娘手中。
院子原主人是原大理寺卿明崇瑞明大人,后来明大人致仕携妻儿老小归乡便将这处宅院放在牙行寄卖,因为地理位置好又是大号的宅院一开始作价一万五千两,价格太过昂贵以致无人问津。后来折价三千只用一万两千两,张氏果断出手买下。
小舅舅也凑过来,说自己认识牙行的老板,可以帮姐夫买些趁手的奴仆。
与此同时,梅庵内却有人怒摔茶碗。
银翘跪在地上,溅起的碎瓷片险些划破她的脸颊,膝盖却不敢挪动分毫。
“无能至此,竟然净身出户!”官氏怒不可遏,若她是主母少说也要争得一半的家产,她有些后悔选择陆令从了,难道要让她去陪他喝西北风不成。
可让她就此罢手,官氏又极不甘心。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侯氏,她派人打听了好几回都说平安侯家大的二老爷无故净身出户,似是犯了大错被老太太赶了出来。
她看向老爷“这亲事还说不说?”只见丈夫摇了摇头“先暂且搁下,等年后开了廷议再说。”
眼看着要将小姑子甩脱出去,现下却又要烂在手里,侯氏心情不虞,坐上轿子往娘家去了。
老母亲见她脸色便知有事,多问了一句。侯氏立刻就将官思薇的作为以及再嫁不成的事一股脑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