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实告诉金嘉树:“当年我们在京城,当真没见到你娘从宫里出来!我们一直以为,她早就死在皇宫的大火里了!你爹也不敢去找她,更不敢找人打探,怕叫人知道他与吴家有关系,会被孙家上门找晦气!”
金嘉树心里有数,面上却半点异色不露:“不可能!我姨母在信中说得清楚,她亲自把我娘送到了宫门处,看着我娘出宫的。若我娘没有回到家中,那她还能去哪儿?!”他面露怀疑之色,“其实是你们害死了她吧?因为你们担心被人知道她与吴家有关系,所以见她回家,便把她害死了,借口她是急病身亡,便匆匆将她下葬,合家逃离京城。否则,你们只需要老实说没看到她回家便可,何必要撒谎,说她已经到了家,却因病去世了呢?!”
金柳氏急道:“我说的是真话!我们真没见到她!若是她真的回了家,我今儿又怎敢来找你,说她还在宫里呢?我就是因为没看到她死,才觉得她有可能还活着,至今没回来与你团聚,定是有把柄在啊!”
她都急得哭了,再一次后悔自己今天不该上门来找金嘉树的。本以为是抓到了他的把柄,没想到如今自己的把柄马上就要暴露了。
果然,金嘉树下一秒问的便是她最害怕的问题:“若你们没见到我娘,不知道她是死是活,那你们在京里埋的是谁?别跟我说那是具空棺材。三叔根本不怕知府大人去挖坟查看,不正是因为知道那坟里确实埋了人么?!”他顿了一顿,“而且一定是年纪与我娘差不多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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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柳氏小声抽泣着,迟迟不肯回答,可金嘉树看她双眼目光闪烁,便知道她在心虚。
他坐正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伯娘不肯回答,也没什么。横竖我如今可以写信给姨母,请姨母求太后的恩典,派官兵去挖坟看看便是。地址我早就听我爹说过了。只要官兵在坟里挖到了尸体,再结合如今伯娘说的,根本没见过我娘回家的话,便可证明,兴许当年你们确实没见到我娘回去,也没埋了她,但你们一定杀了什么人,还以我娘的名义埋了她!你也好,三叔也好,全都别想逃脱杀人的重罪!”
金柳氏顿时大惊失色:“不不不!我们没杀人!她是自个儿病死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金柳氏也泄了气,不再隐瞒了。她哭道:“那是我娘家亲妹子,是你继母的姐姐,恰好来京里投奔我。她原本病得极重,一直不见好,吃药也不管用,恰好就在那几日里咽了气。你爹便说,横竖京里的人也没见过我妹子,我妹子与你娘又是差不多的年纪、身段,就把我妹子当成你娘下葬,对外只说她忽然得了急病,没有被吴家送进宫。等把人埋了,我们再赶紧离京,便是孙家知道我们家曾经有人去给吴家做过事,也不打紧了……”
她当年会答应这种事,也是不得已。孙家真的太可怕了。当时吴家送进宫的几个乳母,有两人家里已经遭了殃。她可不想被连累啊!
金柳氏呜呜哭着。她不但没能抓住金嘉树的把柄,反而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他手中。这回她回了家,要如何向丈夫儿子交代?!
她正哭得伤心,却被金嘉树再次问出的问题吓得僵住了:“伯娘的另一个妹子……不是被她夫婿活活打死了么?你们还去官府告妹夫杀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