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光棍心里却打歪主意,暗忖:那死鬼没福气,让新娘子年纪轻轻就守寡。机会就在眼前,或许上天注定,该轮到我捡便宜。她名声坏掉了,婆家又嫌弃她,到时候改嫁给我,多合适啊,最好是不要聘礼,再带些嫁妆来,给老子生十个八个儿子。
他白日做梦,歪斜的嘴角忍不住流口水,抬起右手,直接一抹,把口水抹在手掌上,然后又抹到脏脏的裤子上,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石师爷向他打听,那几个在洞房花烛夜偷听墙角的年轻人是谁?
得到答案之后,石师爷又问村邻,新郎当天是不是喝得醉醺醺?是主动喝酒,还是被别人逼着灌酒?
村邻们七嘴八舌,意见不统一,各说各的。
有的人说:“刚开始是新郎主动敬酒,每一桌都要敬,这是习俗,是规矩。”
“后来,他笑着说,喝不下,不肯喝了。”
“然后,有些人就抓着他的脖子灌酒。”
有的人说:“那酒里掺水,喝个几碗,根本喝不醉。”
“新郎官酒量差,不经喝。”
另一个人说道:“当时,他家堂兄弟和表兄弟闹得最凶,嘻嘻哈哈,抓他灌酒,个个都怀疑他是故意装醉。”
“后来,他被别人的脚绊得摔一跤,门牙摔出血了,别人才相信他是真醉了。”
“然后就没再闹腾他。”
石师爷特意问:“给新郎灌酒的人是哪几个?”
村邻报出几个名字。
石师爷一一登记,还特意询问:“有没有漏掉谁?”
村邻又补充一个名字。
离开邓家村之后,石师爷把证词登记簿收到胸前的衣襟里,跟乖宝边走边聊。
“乖宝,你觉得这个案子该怎么判?”
他的语气和表情,就像师父考学童一样。
乖宝认真考虑一会儿,竖起一根手指头:“第一,要还新娘子清白和公道。”
“第二,要严惩那几个强行给新郎灌酒的宾客,让他们赔偿银子,用银子安抚死者家属的怨气。”
“第三,写一张告示,告诫田州百姓,不可以强行给别人灌酒,即使在喜宴上图热闹,搞什么老习俗、老规矩,也不行。”
“人命关天,任何习俗或者规矩都不能以害死人为代价。”
“一旦害死别人,那些始作俑者通通要罚很多钱,罚到他们长记性,杀鸡儆猴,不能轻轻放过。”
石师爷点头赞同,眼神欣慰,对乖宝竖起大拇指,然后仰天长叹,道:“人死不能复生,那个年轻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