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听着李忠竟这样亲昵地唤着李弘为弘儿,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鄙夷之意,面上更是流露出明显的不屑之色。
果然,贱种就是和贱种亲近!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李忠却忽地高声吩咐道:“陈云,你快跑步前去,将此件之事呈报给父皇知晓,就说孤很为难,难以决断,恳请父皇尽快赶来处置!”
陈云是李忠身旁的贴身心腹太监,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思可谓了然于心。
他甚至都未等萧氏有任何反应,就匆匆忙忙地转身飞奔而去。
毕竟,萧氏手下之人胆子再大,又岂敢贸然拦阻身为太子李忠所派遣的侍从?
陈云身形如箭一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萧氏此刻方才恍然惊觉,事情已然朝着她极不情愿看到的局面演变开来。
于是,她赶忙对着李忠急切解释道:“太子殿下误会了,绝无人胆敢欺凌弘儿。”
话一出口,她才蓦然发觉自己因一时心急而失言,竟然顺着李忠的叫法喊出了“弘儿”二字。
心里恶心的不行,似乎“弘儿”二字含了毒药似的,让她嘴里难受至极。
李忠见状,当即沉下脸来,语气严肃地回应道:“但孤分明在远处就已清晰的听到弘儿的哭声,而且还哭的很大声,孤听到哭声已经感觉他受到了欺负。”
萧氏一脸怒容地说道:“哼!分明是武媚娘胆大包天,竟敢违背宫廷规矩,给太子你的嫡母,也就是皇后,暗中下药!
皇上震怒不已,下旨命本宫务必严查此事,并要依照宫规严惩不贷。
然而,武媚娘非但不知悔改、不肯束手就擒,甚至还妄图出手伤害本宫!本宫不罚她以下犯上已是本宫宽容,但这对皇后下药之事,就不得不罚!”
李忠避开这个话题,说道:“可是孤听到弘儿哭了。”
萧氏说道:“李弘哭,是因为武媚娘不肯受刑,试图以李弘做挡箭牌。”
李忠目光先是落在院子中央,摆放着的那张长长的木凳之上,接着又看向散落在地面的那块布满尖锐铁钉的板子,
随后,他转过头来,眼神直直地盯着武媚娘,开口问道:“武才人,此事你可有什么想要分辩的吗?”
武媚娘微微弯身,恭敬地施了一礼,缓声答道:“殿下,首先,臣妾并没有拿弘儿做挡箭牌。”
李忠相信,
武媚娘是他见过的最爱孩子的母亲。
她肯定舍不得李弘受一点委屈和伤痛。
李忠点头,说道:“武才人请继续说。”
武媚娘继续说道:“当时淑妃娘娘突然莅临太极宫,二话不说便下令捉拿臣妾去未央宫处罚,臣妾虽身份卑微,可毕竟也是皇子的生母,更是皇上的嫔妃,难道就连为自己辩驳几句的权利都不配拥有?
可淑妃娘娘却执意如此,非要强行对臣妾动用酷刑不可,臣妾身处这般绝境之中,实在无法引颈受戮,任人宰割,所言所行,不过是为了自保。”
李忠听了这番话,点了点头,十分认同的应道:“嗯,武才人所言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