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水中飘了半个多时辰,叶省心也不担心自己会沉底了。
心思转移,顿时注意到了这洪水的温度不对。
她用空闲着的一只手抓了抓,“安乐,我怎么感觉,这洪水……它有些烫啊?”
容安乐额头上被蒸出的汗顺着通红的脸颊和耳边流入洪水中。
她看着挂在天空中的烈日,闻言有些无力问:“你才注意到么?”
你就没瞧一瞧我另一边的陛下,一刻钟内抹了几次汗么?
景明帝又抹了把汗,他生无可恋说:“叶爱卿,朕觉得洪水发烫灼人,乃自古未有之景观,你觉得呢?”
“是否离谱到不该存在?”
他还是带着一丝期望的,希望这都要冒热泡泡的洪水可以在叶省心的嘴巴里让温度降下来。
叶省心眨眼:“陛下,此事微臣不知,但微臣觉得,这或许就是老天让魏浩关计谋未得逞,而还活着的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景明帝闭眼,唇瓣颤抖,心如死灰。
“你觉得……很好。”
陛下太惨,容安乐叹口气,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这位好友在无意中继续折腾下去,正准备给她搭台子。
结果话还没出口,叶省心突然问:“陛下,太子殿下交给您的那两头驴您知道在哪么?”
“还有您花金子买的那头怀孕的母驴?”
“殿下如此喜欢驴子,眼下洪水一来,您给太子的礼物不仅送不回去,殿下的心爱之物还有可能弄丢了,殿下若是知晓,该多伤心。”
泡在洪水中的景明帝:……他伤心驴丢了?
他不是更应该伤心他老子爹被迫泡了好久的,滚烫的洪水澡么!
见景明帝脸色不好,容安乐赶紧道:“省心,驴子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说不得飘着飘着,它们往后驴生便自由了呢。”
“在皇宫,它们不能吵不能闹,还随时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总归是不舒服的。”
如果能借此机会让他们在上朝的时候不再听此起彼伏的,宛若鬼嚎的驴叫声,陛下表面不说,心中定是欢喜的。
如此,对太子那边也算有个交代。
叶省心不知道容安乐的苦心,没说话,心里却道:
【三头无辜的驴子一进城就遇到这种事,这倒霉运气还想要自由?】
她撇嘴,【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系统附和:【对,它们生来就与皇宫深墙有缘,适合一辈子被束缚。】
【也省得去祸害其他人。】
被祸害的景明帝\容安乐:……
“啊啊啊——呃——”
几乎系统话毕不久,三人听到了整齐的驴叫声。
对,就是整齐的,驴叫声!
景明帝闭眼,吐气,之后随着身边二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便见三头驴子被一股水流裹挟着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其中大小驴子在茫茫洪水看到熟悉的人,驴眼先后一亮,随即扑腾着四条蹄子加快了朝叶省心这边游动的速度。
叶省心惊慌:【这驴子要做什么?游这么快,不会要搞事吧?】
说着脸色一白:【这茫茫洪水中,不会要抓着我们三个折腾吧?】
【体型这么大,我们沉……】了怎么办?
“啊!”
话未说完,手臂被人狠狠一握,叶省心看向对她动手之人,一脸迷茫。
安乐为何紧她手臂,疼死她了。
容安乐没回答,她和景明帝注意到了叶省心乌鸦嘴中的,驴子们要搞的事。
——让他们接生。
被大小驴子护着的母驴子嗷嗷叫着,已经憋不住了。
幼崽驴的头部也要出来了,再不有效干预,小驴子一出生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很容易淹死或者呛死在洪水里。
“陛下。”
三头驴子已经飘到了近前,容安乐正询问要不要救母驴子。
若是救,她便要放开皇帝,三人便有分散的风险。
景明帝毫不犹豫:“安乐,放开,救驴。”
这两头帮他在太后那里出气的驴,如今寻求他的帮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日后也不会失散的它们还有可能的帮助上,景明帝当机立断。
叶省心也没意见,驴子也是一条生命,能救自然要救。
如此,容安乐放手前,找了个可以暂时阻拦他们继续往下飘的树干顶,三人三驴借着树顶不算粗壮的枝叶,准备完成接生大计。
景明帝生来尊贵,没干过这种活,叶省心又是个文弱书生,容安乐让他们在前面抬起母驴的脑袋。
她自己游到母驴臀部,准备托着幼崽驴的头。
水中不好借力,母驴生幼崽生的格外费劲,旁边两驴子担忧的驴叫声太吵,容安乐心忧之中烦不胜烦,斥了它们一句:
“闭嘴,不许吼了!”
两驴子:……
折腾大半天,幼崽驴的身体出来了一半,满头大汗的容安乐上手,尝试将它慢慢拉着出来。
动作稍微有点大,让母驴疼得嚎了一声,扑腾的四只蹄子差点踹到三人。
叶省心和景明帝在母驴头部,侧躺的母驴难受中吐出来的口水喷了两人一头一脸。
景明帝嫌弃松手,试图抹脸,结果差点被洪水卷走。
叶省心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陛下,你抓着驴耳朵吧,这地方好借力,不容易滑手。”
叶省心将景明帝的手放在母驴耳朵上。
结果因为景明帝力气有点大,母驴子一双大耳朵被抓的生疼,顿时驴嘴一张,开始死命得嚎。
两驴子见此也跟嚎。
三驴子近距离叫,叶省心耳朵被震的生疼,空出一只拳头,用上力气,先后捶在两驴子脑袋上。
“闭嘴,叫声难听死了。”
“就没一点b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