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秋则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她过段时间还要来黎明岛常住,和韩牧潭商量过后也就不收拾行李了,先把东西存在这里,等她正式上岗分了宿舍,再转移也不迟。
沈润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天空,像是在发呆,眼球溜转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沈医生。”
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这才回过神来。
韩牧潭穿了一身常服靠着她坐下,像是汇报:“专机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沈润秋轻轻点头,两条又细又长的纤腿就悬在空中乱晃。
“我还没正式谢谢你。”韩牧潭忽然说。
“谢我什么?”
“刘大壮,我这里记下了。”韩牧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倒也不必。”沈润秋很想说这种手术在后世很常见,但她却不能,“士兵保家卫国,医生救死扶伤,我只是做到了应尽的义务。”
韩牧潭继续说:“大壮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其实当时我去江洲,感觉希望不太大。”
在问沈伯父之前,他已经咨询过多位专家,对方一听烧伤面积,再一听人还在岛上,便直说无力回天,想救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沈润秋给了他,以及他的家庭希望。
只要人还活着,什么都好说,否则,韩牧潭无颜面对战友尚在怀胎的妻子,也不敢再看到他母亲的泪光。
他前几年上过战场,也经历过战友战死,但那时的痛苦却没现在如此直视的痛。
因为他看到了战友身后的家庭,和他有着千缕万缕关系的人。会因为他的立功开心,也会因为他的牺牲而悲伤。
沈润秋看了看天,“科技在进步,刘大壮能熬过植皮,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红利。如果能更先进一点,刘大壮的情况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等到了京城,会有更专业的术后护理团队接手,刘大壮是特殊病例,会特殊照顾的。”沈润秋莫名想起前世种种,眼角也是闪起了泪花,“京城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回江洲一趟。”
韩牧潭以为她要回江洲收拾上岛的行李,便问:“需要帮忙?”
沈润秋脸色一变,她去要债,帮什么忙?
“倒也不用。”
“沈伯父托我照顾你。”韩牧潭道。
“要债的事你干过吗?”沈润秋想了想,他的身份干这事有点敏感,又说,“算了,我自己解决。”
她本来想第二天就上门找申思诚要债,结果被刘大壮的病情拖了进度,这次回去可得抓紧了。
那五千块,她还有大用。
“你去催债?用什么催?”韩牧潭看了一眼沈润秋那小身板,“要债没那么简单,尤其是一个独身的女人。”
沈润秋看他有些经验,便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如果对方拒不还债,你怎么办。”韩牧潭斜睨她一眼,顺风点起一支烟,“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过一些欠债人被逼之下应激反应,最终结局都不太好。”
“不会这么严重吧?”沈润秋觉得申思诚那种软饭男顶多嘴上逞逞强,叫他做什么极端的事情那么大可能。
“人性的恶,你永远无法想象。”
韩牧潭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