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手腕,其实她也没对黄茹说真话,她先前掐自己是在失神前,这次的确是她第一次毫无察觉的失神,且直到被黄茹刺破出血才醒来。
看来她要为以后这种状况做准备,免得靠掐破簪子刺一下不管用。
周景云看她一刻,点点头站起来:“我知道了,我去书房找找。”
看着他拿起外袍就走出去了,白篱倒是愣了愣,旋即笑,他怎么不问是不是又要赴险了?
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周景云站在门外轻轻吐口气。
他知道,她接下来做的事很危险,就像前几次那样,她哪一次不是涉险?
没什么好问的。
他也不会去阻止她,劝说她。
没有人想要赴险,必然是没有选择。
不管她做什么,他陪着她便是了。
……
……
花楼船沉水后的第四天,楼船已经被打捞起来,河水变得平静,码头上恢复了安静。
张择勒马看过去,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旁边的随从笑了笑:“金玉公主都不管,楚王又能如何?京兆府已经直接定了那几个所谓逃兵的死罪,此案已成定局,楚王昨天下午去了李府。”
张择看向他问:“去做什么?”
随从哈哈哈笑:“去送礼。”
“送礼?”张择似乎不信。
“不不,楚王说是替金玉公主送礼,表达污蔑李大将军的歉意,楚王其实也去说狠话。”另一个随从说。
他还从袖子里拿出册子翻了翻,可见已经拿到楚王在李府说的话。
“楚王先是直接指着李成元说知道这件事他干的,让他别欺人太甚,接着说李家孙女要想配上他,李成元最好拿出诚意,就算不认罪,至少也要为他的楼船默哀。”
张择笑了声:“没爹的孩子真可怜。”
“李成元也是这么说的。”那随从说,“当着楚王的面,说他没爹教都不会说话。”
“楚王羞恼而走。”另一个随从说,“跑回去跟金玉公主哭,发狠说李家孙女嫁过来后,绝不让她再回娘家。”
四周的随从都哈哈哈笑起来。
张择没有笑,若有所思。
“中丞,有什么不对吗?”一个随从问。
张择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是张择第二次这么问了,随从们有些不解:“楚王只能这样啊。”
楚王只能这样,那,其他人呢?
难道那个假做蒋后的女人,就这么算了?
死肯定没死,他也一直盯着那边,当时那群假逃兵冲上船,以及外围的兵马,都有一些怪异动作,凝滞在原地,并没有立即屠杀,由此这次楼船上死伤不多……
这次必然是那女人的手段。
莫非不知道是冲她和小公主去了?
或者就算知道,也只当是个误会,楚王不追究他们也就算了?
连个李成元都不敢对付……
张择眼中一丝不屑,只会用虚假幻术吓人,既然如此,他要寻机会亲手送她一程!
“走吧。”他没兴趣再问,催马向城内去。
刚回到监事院,有侍从上前禀告。
“中丞,周景云找你。”
周景云?
张择微微眯眼,找他?
……
……
宽敞的大厅内,周景云坐着喝茶,看到张择进来,举起茶杯示意:“中丞这里茶真不错。”
张择点头:“陛下那里有的我这里都有,陛下那里没有的,我这里也有,世子请尽情享受。”
周景云笑了笑,没接他这般嚣张的话,问:“你听说楚王去李家的事了吗?”
张择在他对面坐下来,似笑非笑问:“怎么?听到楚王受辱,你来我这里倾诉苦闷?”
周景云似乎没听到他的调侃,喝了口茶接着说:“李大将军明晚要办宴席。”
张择哦了声:“为什么?”不待周景云答话,紧接着说,“该不会为楚王楼船沉没损毁而庆贺吧?”又点头,“没错,李十郎是在楼船上出事,如今楼船终于沉了,李大将军是应该庆贺。”
说罢哈哈笑。
周景云也不答话,继续说自己的话:“我收到了请帖。”
张择再次笑:“李大将军太识趣了,知道你与楚王关系匪浅,必然要请你来。”
周景云拿出一张请帖放在桌子上:“我也给中丞要了一张。”
张择的笑戛然而止,看着周景云推过来的帖子,再抬起头:“什么意思?”
周景云这一次终于回应他的话,淡淡一笑:“她说,要你去。”
她?
她是谁,张择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垂目看着推过来的请帖。
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