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垂下视线,嗯了声,迈上台阶,婢女们掀起帘子,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
……
简单洗漱更衣,屏退婢女们,周景云和庄篱坐在桌案前,一边吃饭一边说今日的事。
“雪柳当场死了,应该是被宫里的人灭口了,张择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定安伯府跟我们的私事,所以做个人情将案子停在我手里。”
“我已经去过定安伯府,跟他们说清楚了,以后不敢再惹我们,且让他们离开京城。”
“就算我不赶他们走,他们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要躲避张择躲避宫内秦司宾。”
“父亲母亲那里,我只提了雪柳是故意诬告,他们会对你心生歉意,以后你也少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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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云将这半日奔波说了。
庄篱听到这里施礼道谢:“世子辛苦了。”
周景云笑了笑:“就是跑跑腿的事儿,倒不辛苦。”
宫里的确查说雪柳拿的绢花是假的,印证了她先前说的自己做的绢花。
那这件事本就是虚惊一场,只有定安伯府自作自受自惹麻烦。
怪不得她如此淡定。
“宫里查说雪柳拿的是假的?”庄篱问。
似乎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她不是本就知道是假的吗?难道以为自己能以假乱真?周景云说:“说是做花的人辨认出来的,想来是有难仿冒之处。”
庄篱哦了声,笑了笑:“那雪柳真是运气不好。”
不止被她一人坑了。
不过她们折腾真真假假都无所谓,她的目的达到就行。
许是看她出神,周景云问:“你在家还好吧?”
有没有忐忑不安吗?
“还好。”庄篱说,对他一笑,“我写了半张字。”
写了半张字有这么高兴吗?
她眼里都是笑意,可见真的很高兴。
她竟然还能写半张字,所有人都忐忑不安。
他还是觉得,她或许是故意假做皇后娘娘的绢花,故意让雪柳拿到,然后……
周景云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灯光下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并不是东阳侯夫人那种受惊的苍白,而是如玉兰花一般的透亮清丽。
见他看过来,庄篱再次一笑,问:“世子想问我什么?”
罢了,先前问过了,她说不是故意的,再问,显得他不信她。
何况就算是故意也没什么,受了委屈难道还不让人反击吗?
只是,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嗯,胆子不大的话,估计也不敢跟他回京城,周景云抿了抿嘴,笑了笑,问:“你跟着夫人都学什么?熏制干花的手艺也是她教你的吗?”
转开了话题。
庄篱立刻回答:“读书,写字,静思,守神,养身,制香,观星,奏乐…..”
周景云忍不住笑了,是,先生曾笑说庄夫人是个杂家,的确很杂。
“不过熏制干花,跟夫人学了一半,另一半是我母亲家传的。”
母亲?她母亲不是生她的时候…..。
庄篱含笑说:“我没能得母亲亲自传授,不过二姐那时候已经学会了,虽然她不教我,但我偷看学了。”
一个没能得母亲亲自传授,一个偷看,都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周景云有些后悔,他转了个不合适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