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文生于朱门之家,享受特权已久,他不明白,对于太子,皇室而言,贱民有何作用。
“天下若无我等世家,读书人,你李家的皇位又能坐得了几时!”
深入灵魂的拷问在耳边响起,李鼎神色丝毫未变,对于这个问题,他有自己的想法。
这里是封建时期,天下是皇帝的,毫无争议。
但是优待欺压百姓,尸素裹餐的门阀世家,放纵他们继续压榨,做蛀虫,以换取所谓的四海升平。
还是对那些拼命劳动,耕种,或者是参军,用血肉稳固大渊安宁的百姓更加的好。
答案显而易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蓝星九年义务教育就教过了。
李鼎站起,转身看着跪下瑟瑟发抖的崔家人,意味深长道:“你们觉得祖上有功,身份高贵,就能随意盘削百姓。”
“今日孤告诉你们,错了,我大渊绝不做那以百姓血肉,供养少许人的无道之国!”
话落,李鼎豁然伸手,拔出身旁羽林卫的长刀,眼神坚毅。
他朝着崔长文走去,平静道:“崔氏有功,朝廷每年都给予丰厚供养,你们却还不满足,该杀!”
“私自送铁器去魏王府,瞒着陛下,背主不忠,更加该杀!”
“你崔长文几次三番对孤出言不逊,不尊储君,条条罪状,满门抄斩足矣!”
说着,李鼎来到他的面前,长刀直指他的脖颈,随即扭头看向从地牢中带出的女人。
“此刻你说出案册所在,孤立马替你报仇。”
一道道目光看去,还不等女人开口,崔氏族人神情凶狠,吞噬人猛兽,恨不能将女人生吞。
“贱人,你好狠毒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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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崔家人,居然背叛族人,投效朝廷,你不得好死!”恶毒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吐着口水唾弃。
千夫所指,女人却异常平静,眼中波澜不惊,她冷漠的看着族人,大声质问道:“我男人死时,你们为何不说他是族人!”
尖锐的问题令骂声小了些,但依旧有人出声反驳,“他背叛家族,想把案册交给朝廷毁了崔家,死有余辜!”
“那我呢?”女人低语又问,庭院中顿时安静下来,崔氏族人陷入沉默。
“我被关在祠堂地牢,你们知道,可却没人帮我,甚至帮着说句话都不愿!”女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眼眶也不禁红润,发泄着心中委屈。
族人沉默,可她的话却还未说完,质问声再次响起。
“今日,就在今日!我的女儿墨韵被崔长文亲手杀死,你们可有人知晓,又有人会愿意帮忙说话吗!”
这句话从喉咙中咆哮而出,情绪崩溃在一瞬间,红着的眼眶,泪眼婆娑。
作为一个女人,妻子,母亲,所有的身份,她都遭受了极致的痛苦。
可给她痛的人,此刻却反过来指责,咒骂她是个叛徒。
当施暴者占据上风时,他们肆无忌惮,猖狂嚣张,恨不得把受伤的人踩在脚底下,尘埃中。
可当身份转变,受害者反击狠下心时,他们却又能委屈的指责曾经伤害过的人,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站在道德的高台上,打着感情牌,说着他们从不曾拥有的东西,用这样世俗的道德去约束一个曾经的受害者。
施暴者是他们,指责施暴者的也是他们,这不是灵魂与德道品质的升华。
他们的心中依旧肮脏,只是在真正的死亡与痛苦面前,他们…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