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却没什么用。
百姓不在朝堂,与皇帝天天打交道的是百官。
倘若言而无信,更改圣旨,有损圣威,这可不是一个明君圣主会做出来的蠢事。
魏王也站了出来,这赵安民他不熟,但能让太子不爽,他就爽了。
“父皇,儿臣觉得王侍郎言之有理,天子一言九鼎,重如千钧,岂能仅凭什么万民书就因私废公。”
“孤就是在说公事!”李鼎怒气冲冲的瞪着魏王。
夺嫡争储可以,各凭本事,但为了争一时意气,落井下石害死一个好官。
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心中毫无大义可言。
“赵安民是太安郡守,大渊官员,他的生死怎么不是朝堂公事。”
“还有你李岳,别因为与孤有怨就因私废公才对!”
李鼎火力全开,再也不惯着自己这蹬鼻子上脸的弟弟,一声声呵斥,让得势已久的魏王殿下脸色难堪。
百官们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掀起惊天波澜,软弱的太子竟也可以如此刚硬。
在金銮殿上,被如此训斥,魏王双拳攥紧,眯起双眸,眼中尽是冰冷。
但他认得清形势,明白在皇帝父亲面前,自己对兄长要恭敬顺从。
二人虽是一母同胞,可太子大哥是嫡长子,更讨父母喜欢。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魏王低下头,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朝堂上魏王居然在太子面前吃瘪了。
李二凤望着这一幕,眼神炽热,这样的性格,这样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这才是朕的嫡长子啊!
“诸位大人,孤知道赵安民触犯了律法,可法无外乎情,他为百姓计,是否该宽恕这一次呢。”
“此言差矣,如果事出有因就不责罚,那以后我大渊还有官员会恪守律法吗!”
“再者说了,倘若他不死,那太安士族为何就非得被诛九族呢?”
王行就是抓住这一点,死命反驳,这一轮交锋他占据公理,无所畏惧。
八大豪族的人也跟着争相附和。
“微臣觉得王侍郎说得有理!”
“臣附议!”
“附议!”
李鼎不占道理,再加上以前的他人缘极差,几乎在朝堂上没人帮忙说话。
如今在众人的反驳下,显得势单力薄。
但李鼎却没有怯懦,继续慷慨激昂道:“你们说的不错,律法要维护。”
“可赵安民自污收受贿赂,以救百姓,我想问问在场的大人们,有几个能做到!”
“诸位这身朱紫官袍是百姓血染的。”
“百姓疾苦,赵安民看得到,可现在咱们要杀这样的官,是何道理!”
一番陈词,金銮殿骤然寂静,李鼎豁然转身,把目光投向皇帝。
既然没有官员在说,那赵安民就可以放了吧。
在他的注目下,老爹李二凤却面色漠然的摇了摇头,“赵安民该杀,他贪污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李鼎先前所有的辩驳,都变得苍白无力。
皇帝的态度代表一切,皇权至上。
陛下想干得事,有阻力,他态度强硬点也能干成。
他不想干得事,那就没人能改变什么。
李鼎望着父亲,呆在原地,没想到他回绝了所有官员。
最后却倒在最亲的人这一关前,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