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气氛凝固了。

狮子直白到毫不掩饰的威胁，震撼了阿迪一行人。

如果说前天在阿迪总部狮子只是泄愤的骂了两句脏话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的话，那么今天、这句话，就是代表王艾给阿迪的最后通牒。

阿迪副代表冷笑一声：“不是站在我这边，就是站在敌人那边，嗯？”

雷奥妮绿色的眼珠盯向了他：“用我提醒你一句吗？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才是第一大经济体？”

眼瞅着气氛要爆炸，雷奥妮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黄欣温温柔柔的开口：“也是世界上大型经济体中增长最快的、中产阶级增加最快的、潜在规模最大的，你们真的甘心为了别人的利益放弃中国吗？”

“法律顾问”咳嗽一声翻了翻资料：“按我们的调查，中国是对外资最友好的国家，也是高端体育用品最匮乏的国家。如果分析未来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话，那么恐怕美国乃至欧洲都会越来越保守，而中国会越来越开放。”

说到这，法律顾问摘下眼镜一脸诚恳的望着阿迪谈判团队：“你们也不要怪王博士着急，这件事已经过去六天了，这六天如果你们注意、你们的中国团队及时跟你们反馈你们就应该明白，有没有王博士，你们这次都要面临失去中国市场的危险了。我们现在还在和你们谈，是因为我们在极力帮助你们留在中国市场而不是让你们被中国人民排斥出去。如果不是在中国社会有着巨大影响力和好感度的王博士，任何明星都不敢再这个时候还和你们接触，还给你们留着希望。”

“唉。”黄欣叹口气：“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王博士呢？我们已经在极力帮助你们了，难道你们一定要逼迫我们和你们翻脸吗？刚才我们把事情给你们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逼迫王博士翻脸的结果就是你们将成为这件事的焦点，遭到最惨重的损失。14亿中国人民都是支持王博士的，他是数亿体育迷也是你们最主要的消费者心中的上帝。雷奥妮经理刚才的话只是简单了点，但并不是威胁你们，而是客观事实。你们不道歉，别的公众人物都中止合作了，我们考虑到和你们的感情才一直等你们到今天。如果不是王博士的巨大威望，体育迷们早就大批的公开催促他了，你们根本没有和我们谈判的机会。而现在，王博士也拖不下去了，别人早在五天前就表态了。一旦王博士表态，你们就会被体育迷们长长久久的记住，乃至将来事情平息以后，别的品牌可以低调回归，而你们想回来马上就会被体育迷想起来，拒绝你们。”

“怎么能这样呢？”阿迪CEO急了：“我们不是第一个！”

黄欣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说话，雷奥妮冷漠的扫视了对面一眼：“我宣布，休会半小时！”

听清了是“休会”，阿迪的谈判代表们偷偷松了口气，在中国人离开后立刻争吵起来。

旁边的会议室里，王艾团队也在放松手脚，黄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用肩膀碰了碰狮子：“会怎么样？”

“大概还要磨叽一会儿，德国佬就是喜欢把希望寄托在最小的可能上，两次战败还不吸取教训，可恶！”雷奥妮瞪着她绿色的眼珠，甩着她金褐色的发辫，红唇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放出越发凶狠的话：“反正我们无所谓，我们无欲则刚，如果不是考虑到国家我们早就翻脸了，他们想死我们为什么非要拦着？什么感情，扯淡！我们从来就没感情。”

说到这，狮子扫视着沉默的团队成员们：“反正就今天最后一天了，阿迪不道歉，晚上我们就宣布合作中止，就让他们在中国社会的愤怒面前小便失禁吧！”

黄欣的嘴角动了动，没说话；法律顾问笑了一下，没反对；赵丹的目光眯了一下，下意识摸向了腰间；弗洛丽卡左右看看，有些慌张；杨军双眼放光，就差叫好了。

半小时后，双方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两侧，望着王艾团队要么冷漠、要么怜惜的神色，阿迪CEO沉下声音：“我们决定撤销关于继续调查以确定真相的条件，决定在道歉和撤回先前不用新疆棉的声明中选择一个……等等，雷奥妮女士，你先听我说完。”

“阿迪是一家跨国公司，我们在全球都有利益，当然，中国是潜力最大的、增值最快的，我们当然也是舍不得的，但我们要考虑到许多情况，所以请你们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回去跟董事会汇报。”

雷奥妮轻轻摇头：“不是我们不给你们时间，是我们没时间了，现在是下午三点，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大多数体育迷又盼了一整天也没盼到王博士的表态，他们的不满已经积攒到明天必然爆发的程度。也就是说，在北京时间明天早八点之前，柏林时间明天凌晨一点之前，我们一定会有明确的表态。”

黄欣补充：“怎么表态，看你们的。刚才我们的法律顾问已经跟们透露了一些王博士的家庭情况。你们应该想想，仅仅是他家的一个集团公司，资产规模就超过了你们阿迪达斯。所以别再幻想用代言费让博士放弃立场了，不可能的，你们不可能补偿他和他家族在这件事上背叛体育迷的损失，就连怂恿你们的人也赔不起。如果你们一定要跳下悬崖，博士绝不会跟你们一起跳，只会让你们摔的更深，这不是威胁，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实。”

“法律顾问”以他今天一直的麻木的脸提醒：“从你们的声明发出后，博士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你们还犹豫的话……”

“法律顾问”摇摇头：“我们拦不住一个非要自杀的人。”

雷奥妮见阿迪CEO脸上挣扎的神色已经接近崩溃，忽然起身：“我们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