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屋里响起拖沓的脚步声,有人靠近。
门开了。
安酒看着出现在后面的身影,很自觉没有抬头。
“请收好。”
她把油瓶往前推了推。
“油?你给错人了,拿着回去吧,我不能收。”房间主人掩唇咳嗽,声音虚弱,一看就在生病中。
见他要关门,安酒往前走了一步。
“您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要把东西送到这里,或许您先收下,要是真搞错了,之后也会有人来找。”
头顶传来他因病而滞重的呼吸。
“……进来吧。”他转身往屋里走,“放在那边的柜子上就行。”
这时安酒察觉身后有动静,知道是王哥行动了,往侧让出位置,免得被推倒受伤。
生病的人反应是迟钝的,等屋主人发现不对,他人已经被抱在怀里了。
“你真的病了!有没有吃药?为什么不来找我?”王哥目眦欲裂,动作强势的探手去测对方的体温。
触碰到一片滚烫,他从嗓子里溢出哀呼,不顾对方反抗,强行要将人扛起去看医生。
“宋海之!不就是我又做错了事,你犯得着这样作贱自己?!”
宋海之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听到这句话更是愤恨,握住拳头对着那张脸砸过去。
“你滚远点,别再来纠缠我,我看见你就恶心!”
看似他用了很大力气,实则轻飘飘,碰到王哥时甚至手腕一软,反倒自己卸了力气。
宋海之顿时郁闷,厌恶使他挣扎的力气加大,王哥有些控制不住。
一个不小心,他被踢到要害处,顿时面红耳赤痛不欲生,他来了气,将人直接甩到床\上,脱下上衣钳住他的手腕,强行绑了起来。
宋海之缓过劲后见挣扎不开,破口大骂。
见马上要少儿不宜,安酒悄声走进去,把四瓶油放在柜面上。
宋海之余光看到,连带着把她也骂了进去。
安酒头埋的更深,碎发将她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王哥这才注意到安酒还在现场,又固定住宋海之的一条腿后,他走过来驱赶安酒出门。
“你可以回去了。”
安酒赶在他关门前说:“王哥,我没法坐电梯,得刷码。”
“……伸手。”王哥给她授权了个一次通行权,“今晚的事对谁都不要说,知道了没?”
安酒老实点头。
“去吧。”
王哥关了门,里面再次响起骂骂咧咧的对话。
安酒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探听的打算,就这样一直走出监控范围。
扫码后走进电梯,它能到的最高层只有30楼,中途需要转换电梯。
她闭眼靠在四面透风的铁栅栏上,居然觉得还是这样的电梯让她感到舒服,明明第一次乘坐的时候,还胆战心惊,生怕底部突然裂开,从中掉下去。
她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自己适应能力超强。
电梯最终停在48楼,和20楼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就光从平台上亮着的小灯就能看出来。
那么昏暗,连路都照不清。
安酒跳出电梯,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回去,奶奶恐怕已经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