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一结束，秦晏舒就急匆匆地退了下去，见她离开，秦楚安也长舒了一口气，他算是知道了，他这个七妹就是桶随时会爆炸的火药，谁离得她越近越倒霉。

秦晏舒一走，秦晏宁也没了之前那股一直端着拿着的姿态，她将手放在拓跋聆手中，两人缓步走到秦楚安身前。

“大彰一别，晏宁还以为今生都无望再见五哥，没想到造化弄人，竟然给了晏宁得见故人的机会。”

秦晏宁知道，自家这位五哥性子敦厚，若是生活在盛世之中，他一定是一位守成的明君。可如今大彰内忧外患，就算是开国皇帝在世，也未必能够挽狂澜于将倾，更何况是秦楚安这个未曾见过多少血腥的五皇子。

除非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刚好，她和拓跋聆正有这个意思。

虽然秦晏宁表现的很是热情，但秦楚安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秦晏宁和拓跋聆拱了拱手，“我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派我来大漠，见六妹在大漠过得开心，同汗王的感情也好，我心中也高兴。”

秦楚安这话说的真心实意，虽然他和秦晏宁这个六妹接触的不多，但也清楚她在大彰皇宫之中的日子不好过。父皇当初之所以将她嫁到大漠，也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

对父皇而言，牺牲一个从不受宠的女儿，还是得罪大漠汗王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没想到秦晏宁竟然真的靠自己扭转了自己的命运。抛开大彰和大漠之间僵持的局面，他确实替秦晏宁感到高兴。

秦晏宁对着拓跋聆展颜一笑，像是在对他说：看吧，我就说了我这个五哥是大彰的皇子皇孙中难得的好人吧。

见秦晏宁小狐狸一般的笑容，拓跋聆有些忍俊不禁，他那张另一直冷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宁宁在大漠过得开心，五皇子已然这么高兴，若是大彰的百姓能不受战事和徭役之苦，只怕五皇子心中会更快意。”

拓跋聆装似无意地透露出了自己和秦晏宁的想法，秦楚安不是蠢人，稍一思索他就明白了拓跋聆话中的意思。

他和秦晏宁是想收拢大彰做大漠的属国。

对于秦楚安而言，这算不上是什么坏结果，毕竟大彰许多州县的百姓都已经吃不上饭了，对他而言，平民怨远比守护大彰皇室的尊严来得要更重要。

但父皇却不这么想，他愿意向大漠贡上自己的女儿求和，却不会愿意在史书上留下大彰成为属国这一笔。

更何况，属国与属国之间也大不相同，若大彰真的成为了大漠的属国，拓跋聆真的能够像他说的那样，让大彰子民免受战事和徭役之苦吗？

一时之间，千百种念头在秦楚安心头掠过，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拓跋聆。

秦晏宁看出了秦楚安的纠结，“五哥不必担心，你们这次出使又不是三日两日就回去了，有些事不急在一时。”

秦楚安这会儿心中百转千回，秦晏舒却如同一只抓到了耗子的猫一般得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