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浅这化蝶一般的蜕变,惊艳到了君禾与越清澜。
而最惊艳的乃是君禾,他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越清浅,怪不得,她的神态语气让自己频频失神。
原来,她便是本尊。
这才该是她长大的模样,这一刻君禾记忆中的小女孩,终于又再次鲜活起来。
那年,他们方才五六岁。
那年,他也不是太子。
那年,荷塘初夏,他正在湖边练剑,枯燥而无味,胳膊都快舞不动了,可母后的命令是必须要练满两个时辰,他不过才刚刚练了半个时辰罢了。
“哇,小哥哥你练的真好,真厉害。”
一个带着奶音的娃娃音,似乎在君禾的心底响起。
他一看,一个穿着华丽衣裙,手拿团扇的漂亮女孩站在不远处,像是一个灵动的小仙子。
君禾当时都看傻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粉雕玉琢,像是年画里的娃娃,而她确实很可爱啊,她一蹦一跳的拍着小手,给自己助威:
“小哥哥,浅儿也跟你一块练。”
说着她用手中团扇当剑使,学着刚才自己的样子,笨拙舞动,嘴里还“咻咻咻”的配着音。
君禾大感有趣,便带着越清浅一起练剑,那天,他第一次自愿的练满了两个时辰的剑,直到她爹接她回府吃饭。
从那以后,君禾便对越清浅念念不忘,而母后却告诉他,越清浅是明国公的孙女,皇上有意将她许配给未来的太子殿下。
夫子说过,立嫡立长,他之上有兄长君安,太子之位生来就不在他的,小小的心里满是失落。
直到那次过年,火灾灼伤了君安的眼睛,他彻底瞎了,也彻底失去了成为太子可能。
从那以后,自己几乎可以天天见到越清浅,而父皇也问他,愿不愿意娶越清浅为妻。
他还记得当时他那个高兴的劲儿,几乎要跳起来,他说了很多个“愿意”。
而越清浅也与他越走越近,直到他十三岁,被正式册立太子,也与她正式定下了婚约……
往事如昔,一一浮上心头。
君禾心情复杂,他曾以为对越清浅的喜爱仅仅是幼时懵懂的情感,而后一直就是朋友之谊,从未生出过男女之情。
以至于她后来对自己大献殷勤,纠缠不休他便越来越厌烦,后来这种厌烦在越清浅变胖后,越来越浓烈。
越清浅对君禾的情感,甚至成了他的耻辱,很多人都会暗地里嘲笑他,被那么一个肥猪似的女人喜欢,并且还要娶她为妻。
而今日,他第一次去探究自己的内心,如今她变成了一个窈窕淑女,且对自己态度冷淡,还跟君安亲昵,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他不禁自问,自己是否真的把越清浅当作朋友看待。
“太子殿下,我们这便告辞了。”
“殿下,我与大皇子殿下多年未见,又与越大小姐颇为投缘,想跟他们一道赏花。”
君禾回过神来,只见君安和张雪乔正跟自己拱手辞别,而那抹紫色的身影却已经渐行渐远。
她现在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肯了。
小时候听说她将成为太子妃的失落再次浮上心头,他想上去叫住越清浅,可他始终找不到理由,这次他还为了别的女人差点打了她。
就像新婚那日一般,越清浅应该恨透了自己。
这时春熙又跑过来,扑到君禾的怀里:
“殿下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她扭断了妾身的手!”
君禾听后眼睛一亮,刚想用这个理由叫住越清浅。却不想一旁的越清澜阴森说道:
“方才,你踢了我的肚子,又要划花我姐姐的脸,她才扭断了你的手,她是国公府嫡女,又跟殿下一起长大,你居然敢如此冒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