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些家族漏得跟筛子一样，谁知道有没有探子。

“商家就不必了，至于你们三个，我有消息会通知商幻。”

商行舟听明白她的话外之意。

他能理解欧阳珏渺的想法，本身他们之间并不熟，更何况每一个家族都很复杂。

他们现在所做的事关重大，一个家庭可能很简单，行动可统一，但一个大家族，人多了，想法就多了。

她为什么要去赌人心，为什么要将可能压在不认识的人身上。

更何况这世界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上一秒深情款款，下一瞬捅你两刀的大有人在。

她早已不是当初在华灵宗幼稚单纯的小玉水。

至于为何相信他们三个，很多理由。

比如看商行舟和商梦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并不知道她手上有天一真水。

比如商幻签订的契约，没有商行舟的同意，商幻是不可能和她签的。

比如从来没有在外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不然她的生活绝不会像如今这般平静。

……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商行舟率先起身，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是点到为止即可。

“爹，你们先回去，我还要蹭点东西吃。”

商幻没有起身，大家都这么熟，就不必起身相送了。

商行舟看了儿子一眼，这小子肯定有事瞒着他。

只要儿子平安无事，随便他做什么都行。

商行舟对着千玉水点头，带着商梦离开。

等察觉不到两人的气息，商幻馋嘴的模样瞬间消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千玉水也没有催他，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等商幻再抬头看向千玉水时，眼角泛红，声音低沉。

“我爹娘感情一直都很好，两人从不争吵，对我和姐姐有求必应，我爹对我娘比对我和我姐还要好。”

“我爹在我娘面前从不大声说话，他总是那么温柔，只要有我娘在，他的眼睛就不会离开我娘。”

“只要出门在外，回来一定会带礼物，我可以没有礼物，我姐也可以没有，但我娘一定会有。”

“我爹总是说，如果没有我娘，哪里来的我和我姐。”

“我爹其实对我和我姐也挺好，只是排在我娘后面。”

“这一千多年他一定很痛苦吧，但他却一个人一直承受，面对我和我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还要欺瞒我们，让我们两个身心健康的长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以他的性格肯定发现的第一时间就会告诉我和我姐。”

“他一直觉得一家人无论好与坏，都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让一个人承受，哪怕我和我姐帮不上任何忙。”

“我祖母出意外的时候，没有人第一时间告诉他，那时他正在游历，家里人以为祖母能熬过去，没想到……”

“所以，他一直觉得很遗憾，他不想我和姐姐也遗憾，但他拗不过我娘，只能一直瞒着。”

“他去看娘的时候很痛苦，看我和姐姐的时候也很痛苦吧，但他还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阿渺，我是不是真的很无能，我娘，我治不了，我祖父祖母的仇也报不了，外公那我也帮不上，我……”

商幻头抵着茶几，任由眼泪滴落在地面，成一滴滴水花。

千玉水没有安慰，她明白这种无力感。

拿出一壶酒，轻轻的推至商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