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朱长寿揉宿醉后有些昏沉的脑袋,懒洋洋从竹榻上爬起来。
嘉乐早早便已经起床,屋子早就收拾完了,还抽空去一休大师那边给花浇了水,此刻正坐在屋檐下面,用竹子做个新的竹榻。
见朱长寿出了屋子,嘉乐连忙起身,韩笑道:“师兄,起来了?”
朱长寿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昨晚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最后的记忆就是抱着九叔的大腿,其他事情都记不清了!
“师兄,你饿不?我给你留早餐了。白粥还有几样小菜,最适宜宿醉之后吃了!每次师父喝多了,第二天我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吃完了以后他就不难受了,还会夸奖我呢!”
“麻烦师弟了!”朱长寿揉着脑袋轻轻点点头。
“一点都不麻烦,就是把白粥放在锅里慢慢熬,火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这样粥不干还有香味,有时候我还会在稻田地里抓些田蟹,那东西虽然没有什么肉,但是放进去可鲜了!尤其是中秋节前后,那时候田蟹黄可大了,吃起来那叫一个香!不过有时候也抓不到田蟹,我就会去池塘那边捕几条鱼,切成薄片放在白粥里一起吃,也很不错的!师父每次吃完都会夸我的,可惜一休大师不吃荤,要不然他也能尝尝我熬的白粥了!”
嘉乐一边去给朱长寿拿早餐,一边自言自语说着话,看得朱长寿一愣一愣的。
对于四目师叔的徒弟嘉乐,朱长寿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憨厚,身体壮实,话也不多。
穿得很简朴,草鞋,六分裤,小褂。
小褂很短,结实的腹肌随意地露在外面。
六分裤也快要变成五分裤了,上面坑坑洞洞坏了不少地方。
一边听着嘉乐自言自语,朱长寿一边舀起白粥喝了一口,随意道:“嘉乐,我师父和四目道长干什么去了,怎么没看见他俩的影子!”
趴在桌上看着朱长寿吃饭的嘉乐随口道:“走了!”
“走了?”朱长寿一呆,心里陡然间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放下勺子,看着嘉乐追问道:“嘉乐,这个走了是什么意思?”
嘉乐有些莫名其妙挠挠头:“走了就是走了的意思啊!师伯说贵什么镇的东西还没有处理完,他得抓紧时间回去,还让我师父陪他一同去,说回来时候顺便给我师父介绍一批货带回来!”
朱长寿愣愣看着嘉乐,语气陡然拔高,气呼呼喊道:“就这么走了?”
嘉乐想了想,很确认点点头:“就那么走了!早上天还没亮,师伯就开始收拾东西了,我问师伯用不用叫你,师伯特意说不用,让你好好睡一会儿。对了,师伯走的时候还让我给他拿了一袋糯米!师兄,我跟你说,咱这些师叔和师伯可喜欢我种的糯米了,好多人绕路都特意来这里要些糯米。别看平日我师父抠抠搜搜的,倒是给别人糯米的时候特别大方,年年新收的糯米不到半年就被师父送光了!师兄,你说为啥啊。师父让我种糯米,既不吃也不卖,就那么哐哐地送人,送得我老心疼了!去年收的糯米到现在还剩下几十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今年收货!不过坚持不到也没什么事,反正平日里也不吃,就是送人,大不了少送点呗!就是不知道那些师叔师伯愿不愿意,不愿意也没办法,都送光了!”
没空搭理喋喋不休的嘉乐,朱长寿转身就跑到了自己睡觉的那个屋子。
自己挂在床头的挎兜没了……
枕头下的百两银票也没了……
藏在屋檐上的另一张银票也没了……
连忙脱下了鞋子,看着鞋垫下面空空如也,朱长寿面如死灰,哐当一下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