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一个多时辰的脚踏车,秋生才赶到离任家镇最近的一个镇子。
临镇的情形秋生并不熟悉,可找米铺这种事情倒也不难。
才一进米铺的大门,老板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啊,这位客官,面生得很啊!”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从任家镇赶来的!”秋生抬手擦了擦汗,笑着说道。
“来买米?”老板立即猜到了秋生的打算。
“废话,不买米买什么?”
“哦,多了!”老板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我们有米袋,米缸,米升,米斗,用来装米的我们都有!”
说着话,老板又指了指店里的各种货物继续介绍道:“我们有米粉、米桶、米糕、米饼,人吃的我们这儿也有的卖!还有米糠,米渣,米烧,用来喂猪的我们也有的卖!凡是有米字的我们这统统都有!就连脸上都有米粒!”
老板指了指自己的脸,嬉笑着说道。
“那有没有米田共卖啊!”秋生故意抬杠道。
“有!”老板笑着说道:“我老板的三个铜板一斤,伙计的呢就一个铜板一斤,吃的东西不同,出来的东西就不同!其实品质都差不多,用来作肥料都差不多,你要多少斤?”
“不要,不要!”秋生连忙摇手道。他只是抬杠而已,想不到这个老板竟然当了真,“给我称一百斤糯米!”
“好了!”老板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和秋生说道:“不过这糯米的价格微微的上涨了一些!”
“涨价了?”秋生一愣。
“嘿嘿!”老板奸笑着说道:“你们任家镇都跑这来买糯米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也只是稍稍的翻了一倍而已!”
“你这是坐地起价啊!”秋生不满地说道。
“没办法,要吃饭的嘛!别的米铺都已经翻了两三倍了,我才翻了一倍,很良心的!”老板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就给我五十斤吧,要纯正的,别掺进去杂米和黏米!”秋生无奈的说道,这里毕竟不是任家镇,他也不好说什么。
“糯米就是糯米,黏米就是黏米,我虽然老了一些,但还分得清!”老板笑着对着秋生比了比。
秋生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米饼什么的,毕竟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他多少也有些饿了。
老板见秋生没看向他,连忙将一斗黏米倒了进去,然后喊过一个伙计,小声地叮嘱道:“三十斤糯米,二十斤黏米!”
“老板!”伙计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的老板。
“糯米价格高啊,他又不是本镇的人,怕什么!”老板小声地说道。
老板都已经发了话,伙计哪还敢说什么,只能悄悄地朝着里面掺着糯米。
为了防止秋生发现,老板从货柜上拿了些米饼免费给秋生尝了尝。
最终,秋生扛着三十斤的糯米,二十斤的黏米离开了临镇。
……
从临镇回任家镇的时候要路过一片幽静的小树林。
秋生骑车从树林穿过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阵很诡异的音乐声,他也跟了九叔几年了,自然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于是秋生连忙低着头,往死里踩着脚踏车,想要从小树林中迅速通过。
此时,幽深的密林内部,突然涌现出一缕轻飘飘的烟雾,四个轿夫,身穿寿服,胸前以红花为饰,带着一种异样的庄重。他们抬着一顶大红色的喜轿,步履轻盈地踏在青草上面。轿夫们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脸颊上涂抹着血红的腮红,这与他们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跟在轿夫后面的,是一群乐手。他们同样穿着寿服,胸前挂着红花,脸上涂抹着腮红,此刻正死命地吹奏着手中的唢呐,那尖锐的声音在林间轻轻地回荡。
如果朱长寿在这里,他一定能听出他们吹奏的是那首《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