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娘不按常理出牌，这叫人怎么接招啊。

“着人把她送回屋！再叫方嬷嬷拨两个严厉一些的婆子守着她，先闭门思过半年，年底再放出来。”

二爷猛一拍桌子，顾姨娘就不闹腾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看到她嘴角晃过一丝笑容。

还没等我想明白，她就已经开始闹腾着要捡地上的首饰了。

“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你们都不许抢！快还给我！”

我忙吩咐宝珠领着琥珀等三个小丫头，仔细把顾姨娘的东西都收拾好，再好生把人送回去。

瞅着二爷正气着，又赶紧让小秦嫂子她们准备热水，服侍二爷洗个澡。

出门瞧见顾妈妈正在抹眼泪，料想她看见顾姨娘这般心里难受，就出言安慰了几句。

“二爷这一阵正忙着，心里烦躁，等二爷忙过这一阵，我再劝劝二爷，说不定就把顾姨娘放出来了。”

我就是纯粹安慰顾妈妈，其实顾姨娘出不出来，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府上多一个疯批，也挺有意思的。

顾妈妈哽咽了两声：“唉，各人有各人的命，姨娘且别去管顾姨娘了，我就是难受，好好儿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到了这里，就疯了呢？原先顾姨娘可不是这样的。”

我也好奇呢，这人怎么就疯了呢？

二爷很生顾姨娘的气，洗了澡，把元姐儿抱在怀里哄着，还在斥责顾姨娘。

“也不知道这顾家是怎么教女儿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倒学起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做派。”

他抱怨了半天，又问我：“顾姨娘这一向跟谁走得近？”

不等我开口，二爷又摇头：“是我忘了，你向来不理事，怎会知道这些。”

他把元姐儿放进我怀中，穿上鞋子就气哼哼地往外走。

我怕他在气头上犯浑，赶紧将元姐儿交给孙妈妈，带上紫萱和顾妈妈远远地缀在了二爷身后。

顾妈妈一边走，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

“妈妈别念叨了，”紫萱安慰她，“顾姨娘一定会没事的。”

顾妈妈抹了抹眼角，怕我不高兴，只敢嘟哝着顾姨娘是个好孩子。

“来登州府的路上还好好的呢，虽然话跟从前比，少了许多，可也不像今日这般，做事疯疯癫癫的，姨娘……”

终究是没忍住，顾妈妈还是流着眼泪求我。

“二爷是行伍中人，手上沾过血的，这要是发了脾气，会不会……会不会手上没个轻重，把顾姨娘给……”

我摆摆手，叫她别胡思乱想。

其实我心里也没个底。

我倒不怕二爷杀了顾姨娘，他不是这样的性子。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二爷没必要这般大动肝火。

一路疾走，眼瞅着二爷拐进了原先南姨娘住的小院子，一问顾妈妈，才知道这院里如今住着几个舞姬，都是薛阳送来的。

我心里一沉，二爷怎么摸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