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钛族还没有见过银河真正残酷与可怖的一面，况且他们发展的时间还太短。”

多拉尔的话，几乎可以代表所有艾达对钛族的看法，或许也能代表人类对钛族的看法，索什扬对此却只是轻叹一声。

“是吗...那么昔日统御银河近六千万年的艾达帝国，会想到文明史不过五四万年的人类有一天会成为银河的新霸主吗？而大远征时代的人们，也会想过自己的后人在统治银河一万年后，竟然拿一个文明史不到六千年的撮尔小族毫无办法吗？”

清风拂过，吹起索什扬身后白金色的披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索什扬拿起一个机蜂，看着上面些许激光的擦痕，随后翻转过来，一边详细观察它的反重力结构和武器挂架，一边说道：

“我以前学习人类古代历史时，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古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这也是我对钛族如此关注的原因，无论它们未来可能会发展如何，但至少吸取过往的教训是肯定没错的，说起这个，我倒是对领导钛族的所谓以太更好奇了，他们是如何做到将一个已经如此庞大的族群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的？”

多拉尔收敛起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我愈发相信您便是阿苏焉为吾族选择的新道路，我们衰朽和沉沦太久了，先知们看似有远见实则只是沉醉于既定的未来幻想之中，道途武士们甚至需要戴上面具才敢直面战争，绝大多数同胞不是自我隔绝就是逃避，去当海盗也只是另一种的自我流放而已，重走过去的路必然已是行不通了。”

对于多拉尔的话，索什扬不置可否，只是放下机蜂，来到一台XV8危机战斗服边上，它比索什扬要矮一些，却又比一般阿斯塔特高不少。

这台战斗服几乎看不到任何伤痕，只有战斗服中心驾驶舱前方装甲上，有一个索什扬拇指大小的光滑平整的洞，这是翡翠镰刀神龛的暗黑死神主教用他的“黑色琉璃”射击后造成的结果，那把武器结合了科摩罗巫术步枪的部分能力，穿透力很强但主要是针对人员杀伤，穿过装甲的弹药与活物接触后破碎，令对方会迅速化作一具黑色玻璃雕像，但外部却几乎不会受到损伤，很适合用来捕获敌人的装甲或者载具。

见索什扬走过来，一旁的侍从用手中的灵骨细棍轻轻一敲战斗服后部，它的驾驶舱便自动打开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一个阿斯塔特可以轻易屠杀成百上千个钛族人，他们的肉体孱弱得不值一提，但只要进入这种被称作战斗服的武器中，一个弱小的钛族人也能够与强大的阿斯塔特相抗...至少在部分能力上是如此，如果这种战斗服数量再多点，如果他们的空中力量能够坚持得再久一点，这仗恐怕也没那么好打，至少伤亡不会那么低。”

虽然索什扬说伤亡低，但实际上这次王庭的阵亡人数远比上次支援林奈王国要多得多，目前统计下来足足阵亡了371名各类人员，要知道上次林奈的作战也就阵亡了6人，这绝对称得上王庭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战斗，里拉尔苏斯王国更是有两万三千多军民死亡。

当然，这次损失如此巨大也是因为没有携带仆从部队和雇佣兵的原因，炉裔的铁誓团因为名义上已经被“解雇”了，实则被留在王庭轨道上随时准备支援地面战场的意外情况，但最后也没怎么用上。

三百多名战士的阵亡对于目前的王庭来说倒不是不能承受，只是考虑到艾达的人口和较为敏感的情绪，能够预见到在民间产生的影响还是很大，所以也不怪有些方舟世界会选择见死不救，大家都很困难的情况下，为了一群无亲无故的“同胞”而牺牲亲人的生命对一些艾达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