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瘟疫星球之外,人们并不怎么过多提及死亡守卫的宅邸。
除了一些规模很大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模糊谣言外,甚至在恐惧之眼内的大部分人也知之甚少。
事实上,在这地狱的边界之外,几乎没有人真正理解它。
对于帝国的人民来说,莫塔里安这个名字仅仅代表一种对于过去的警醒,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而这恰恰是死亡之主所希望的。
要理解这一点,就必须首先理解这位原体的性格,甚至在他那些堕落的兄弟中,他也是一个复杂的人。
不能直截了当地用愤怒去形容他,不像人们能够直白的描述屠杀之王安格朗那样,同时他也没有祭司王罗嘉那样的掌控欲。
相较他的大多数兄弟,莫塔里安背负着更多的过去,而且据他所说,这一切都来的太晚,而且太难以接受了。
他是最后一个屈服并皈依黑暗诸神的原体,也是最后一个抵达泰拉参与围城的原体。
而根据广受争议的传闻,他也是最后一个撤离泰拉的原体。
对于莫塔里安,超过一切的是矛盾、冲突和对立,他的内心充满仇恨——对他的父亲、对他的遭遇、对帝国、对他自己。
他被寄养的那个世界对他的毒害如此之深,以至于就算帝皇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他,也无法清除他心中的伤痕。
丧钟使者恩加尔塔知道这些事,这在军团中不是什么秘密,也丝毫不会减少恩加尔塔对他主人的尊敬。
在他的信仰中,“伤害”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它应该被庆祝,培养,如果可能的话,扩大。
他们理解,阻止腐化的尝试只会带来最大的失望,而那些尸皇走狗们却不能理解——无需把它拒之门外。学会拥抱它,学会使用它,不然就会陷入漫长而疲惫的失败。
尽管如此,恩加尔塔还是很焦虑。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尽管恐惧之眼中的时间流逝很奇怪,但若用瘟疫星球的旋转来衡量,也至少有几个世纪了。
军团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各干各的事。
泰丰斯,那个令人无法容忍的傀儡,在空虚的岁月里成为了他们中许多人的挂名领袖,尽管他的许多成功事迹从未抵消他在老一辈中激起的怀疑。
“我们很清楚你对我们做过什么。”
恩加尔塔边走边想。
“我们不会忘记的。”
他和摆渡人莫森一起步行去那里,这花了他们很长时间,因为地形故意被设计的崎岖难走。
他们沿着尖塔陡峭的路肩蜿蜒而行,有时,被迫往下走,那里空气浓郁,变异人驱使着许多凡人奴隶。
他们大步走过堆满腐烂物的祭坛,从蠕动的苍蝇堆里挤过去,在这里能看到永远在转动的磨坊轮子,看到脚下湿漉漉的地上到处都是骨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地势开始上升,黑色的土壤因潮湿而闪闪发光,深色的树叶在它们周围展开。
恶魔从温暖的阴影下向他们发出嘶嘶声,一池死水令人不安地沸腾着,巨大的纪念碑在路边摇晃着,被刮个不停的腐蚀性强风吹得严重磨损。
最后,他们看见了一座防守极为森严的城堡。
堡垒陡峭的侧墙从发着绿光的深谷拔地而起,几百米高,没有扶手。
这个地方就像一座山,其地势高高隆起,远远超出了所有的实际考虑,抵达了狂妄自大的疯狂境界。
耸立的螺旋高塔相互拥挤着,尖顶上挂着灯笼,石阶盘绕在大厅内倾斜的侧翼上,有时通向某处,有时则止于万人坑或烟雾缭绕之地。
这里是神的腐朽教堂,其中空无一人,像一座废弃的坟墓一样拔地而起,空气中,熏香和死者、垂死者与复活者散发的甜蜜气味混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