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时派人给我递消息,”杨如期微微一笑,左手提起湖水蓝的襦裙裙摆,转头搭着房嬷嬷的手上了马车。
温华隔着帘子应了声好,嘴角的笑意弯了又弯。
马车行驶的声音哒哒的响,温华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开。
待看不见后,转身进了府内。
房嬷嬷撩了撩窗帘,见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开口,“小姐,那余大小姐。”
杨如期抬手制止了房嬷嬷的话,“嬷嬷不必说,我看得明白。”
“明白就好,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是这妾室万不能和靖安侯府沾亲带故啊,”房嬷嬷瞧见杨如期平静的脸色,还是忍不住说道。
余氏是温华的亲生母亲,将来也是杨如期的婆婆,余大小姐又是余氏的宗亲,若是进了温华的后院,杨如期断没有安生日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余大小姐不是省油的灯。
银红接了话道,“嬷嬷多虑,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奴婢瞧那余大小姐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房嬷嬷哎了声,原盼着温华早日回京,不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但愿表少爷能一直如此。
杨如期却未似房嬷嬷想得那么多,若是能一切顺利与表哥成婚,那便最好,若是这中间出了差错,又或是惹了她不痛快,这亲事不要也罢。
当务之急是对付二房,退路之事也不急在一时,而且不是还有李轻舟的承诺吗。
魏晋侯府书房。
书桌上搁着明黄黄的圣旨,魏晋侯在书桌上来回踱步,一脸焦急,永丰帝宣他进宫觐见,却未说什么事。
夜色如幕,外头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三四个幕僚坐在一旁,交头接耳,猜测陛下圣意。
半刻钟后其中一人说道,“侯爷,陛下莫不是为了几日前马匹中毒一事,属下再三思虑,近日只发生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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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侯抬眸看向他,问道,“难道陛下知道了。怎么会传入陛下耳中,那管事已死。”
那人摸了摸胡须,“如今的陛下可不是先帝,先帝仁慈,咱们的陛下可是七王夺嫡中的赢家!”
另有一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保不齐陛下不光在晋州安了探子,兴许咱们侯府内也有,只是藏的颇深。”
魏晋侯止住步子,“依你们二人之言,此时进宫,马匹中毒之事是报还是不报啊。”
“此事不过过去了五六天,侯府尽可说待治疗好马匹再向陛下请罪,”那人提议道。
魏晋侯沉思。
“我倒觉得不妥,”几人听见声音,看完末端的书生,约摸二十出头的年岁,在几人中是最年轻的,一身灰袍,看着很穷,也很有学问的样子。
“有何不妥?”魏晋侯问道。
落山起身拱了拱手,恭敬回道,“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往大了说,晋州就在汴京的边上,不过一日来回的路程。若侯爷这次进宫才禀报此事,陛下难免觉着侯爷是有心隐瞒,并且收到觐见的圣旨后心虚才禀报。倒不如侯爷自己把这事看成一个小事,养马的庄子有几十个,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庄子,马匹吃坏了肚子,而且现在已经解决,管事已死,马匹也好了起来。陛下若问起此事,侯爷再说就是,陛下信任侯爷,侯爷自当将差事做好,否则又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若是陛下没问,侯爷就不要节外生枝,引起陛下怀疑了。”
说完后,停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五六天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若陛下真有探子在侯府内,应当中毒的第二日就知晓了,要是想发作,怎会拖到今日呢。”
几人顿觉有理,其中第一个开口的那人道,“落山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侯爷可静观其变。”
另外两人连忙附和,“是啊是啊,若是陛下真是今日才知晓,拿侯爷问罪,而侯爷已经把事情解决好,陛下也会觉着侯爷能干的。做臣子的以务不就是为陛下分忧,此等小事何须烦扰圣驾。”
魏晋侯眼睛一亮,说的是啊,他不是怕陛下问罪,是不想让陛下事事操劳。
“就按落山先生所言,天色不早了,你们退下吧。”
“是”,四人恭敬,依次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