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端午,杨如期总算收到了温华的信,信里说永丰帝召他回京,封他为靖安世子。
房嬷嬷看了信喜上心头,正要说些吉利话,却见杨如期眉头紧锁,一副忧愁得模样。
“小姐,表少爷就要回京了,您不高兴吗?”
杨如期看了房嬷嬷一眼,看着桌上的一套青釉花斑纹盏摇头,“我只是觉着奇怪,陛下怎么这个时候召回表哥。”
信中没有说明原由,梦里并无这一回事,是以这次杨如期真的猜不到永丰帝的用意。
难道永丰帝对祖父不满,召回表哥做人质吗,又或者这件事和四公主李燕音有没有关系呢。
她总觉得那日赏花宴李燕音提起玉簪的质地映山石,不只是为了显摆见识那么简单。
银红进屋时,见杨如期正在失神,眉头皱得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望向房嬷嬷,眼神在问发生何事,房嬷嬷摆了摆头。
两人沉默一瞬,房嬷嬷打破沉静,“小姐,银红来了。”
杨如期嗯了一声,才回过神看向银红,“怎么了?”美丽的小脸带了些严肃。
银红这才道,“奴婢与夏生换着跟了几次二夫人身边的春月,发觉她每隔几天便会去二夫人名下的茶铺。管茶铺的就是二夫人奶嬷嬷的儿子,叫阿贵。后来夏生又跟了几日这个阿贵,发觉二夫人在放印子钱。”
杨如期同房嬷嬷皆是一惊,杨如期嗤笑,“她胆子倒是大。”
“若是被人举报了,轻则二老爷革职,重则侯爷都要受牵连,”房嬷嬷皱眉道。
银红一听忙问道,“到时会不会牵连小姐。”
“没闹出人命,就无事,”房嬷嬷道,不过自古以来,放印子钱就没有几个不出事的,尝到了甜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杨如期想了想,“二伯母怎么会想到去放印子钱?”
“最开始是阿贵自个偷偷地放印子钱,”银红解释道,又接着说,“阿贵看上了翠红,托二夫人去与翠红老娘说亲事,翠红老娘看不上阿贵,说外头有个商人老爷也看上了翠红。她正准备将翠红说给那商人老爷,二夫人就明白翠红老娘是嫌弃阿贵没钱。”
“估计翠红也嫌弃那商人老爷年纪太大,最后翠红老娘就给阿贵出了这个主意,说是攒够嫁妆就给阿贵和翠红定亲。阿贵本钱少,但是双份利,一个多月也赚了百余两,后来被二夫人知道了,二夫人可比阿贵有本钱,也试着去放,不到半个月就赚了双倍。”
“奴婢扮做借钱的人去过那茶铺问行情,二夫人还是怕事,借的银钱数量不多,而且看来人是做什么生意的,问得很详细。”
“先不管罢,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盯好了这个阿贵,可别让他跑了。”杨如期若有所思道。
银红点了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奴婢还发现一事,但是不敢肯定。”
“什么事?”杨如期看了银红一眼问道。
“小姐还记得之前让巧儿见红那味药,名叫麝香,”
杨如期颔首,银红就又接着说,“这几日偶然碰见二少夫人,她身上似乎有这个味道,因那麝香放在香囊里,奴婢佩戴了一个时辰,对它的味道比较熟悉。但是二少夫人身上的味道很淡,不仔细闻还闻不出来。”
杨如期惊讶,杨少武已经不能生,还给陈若莲用麝香做什么呢。
陈若莲这辈子都生不了,意姨娘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来小姐也一样疑惑,奴婢起初是以为闻错了,特地注意闻了一次,是哪个味道不错。要不要找大夫问问,是否有和麝香味道相差无几的药材,作用却不相同。”银红轻声道,这事若是意外就算了,若是其中有蹊跷,她只当闻错说不定会坏事,所以还是禀报给杨如期听。
杨如期笑道:“难怪碧绿老是夸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叫碧青几个和下面的小丫鬟向你学习。你做的很好,嬷嬷,我记得匣子里有串红玛瑙手链,送给咱们的银红姐姐正好。”